星期四, 10月 27, 2022

求其講兩句胡錦濤

胡錦濤自二十大臨尾被架走後,一直無新消息。

請大家繼續關注其安危,而我估計他會被送進療養院好一會,然後再在家中軟禁。


有人提起胡錦濤曾鎮壓西藏,甚至參與毒殺班禪喇嘛。後者在袁紅冰《殺佛》一書有講到。


但我認為有一點並不顯眼的微妙之處,可能傷害更大,這便是他有份提倡以「愛國主義」論述去代替馬列主義作為支持中共統治的根據:

「它是社會主義,傳統文化,愛國主義和現代化諸種精神文明的有機結合」,「在這面旗幟下,黨內黨外、海內海外的廣大優秀分子可以結合成最為廣泛的統一戰線」(*)


因此有人認為胡錦濤現在是惡有惡報,活該。


我並不讚賞以這種態度看問題。如果真要算起來,在大躍進瘋狂徵糧的年代,又或再早的土改鬥地主年代,難道趙紫陽無迫害他人嗎?


那麼趙紫陽因六四同情學生而被終身軟禁,我們又何須同情?


所以這是個程度問題,起碼胡錦濤較有大局觀,沒習近平這樣偏執瘋狂,帶給人民的災難相對地少。


當然如果是毛澤東、希特拉、斯大林這三人你叫我挑,我就挑不來了,但起碼習和胡的禍國殃民程度不是同一級別。


* 程翔:以提倡愛國主義為目的 國民教育有錯嗎? - 致知 | Spark

//為什麼中共在1994年會提倡「愛國主義」?我們不妨再往前推到1991年。1991年蘇聯崩潰,整個社會主義陣營分崩離析,這對仍然堅持「一黨專政」這種模式的中共來說是很大的震撼和威脅。當時,以胡錦濤為首的團派以《中國青年報思想理論部》的名義,寫了一份報告給中央,題為:《蘇聯巨變之後中國的現實應對與戰略選擇》。它指出:


「中國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合法性,主要有兩個來源。一是『十月革命一聲炮響,給中國送來了馬克思主義』;二是毛澤東宣導的『山溝溝裏的馬列主義』…… 面對蘇聯劇變,第一個合法性來源有喪失的危險,此刻如果我們一味堅持過份僵硬的意識形態,其結果反會使激進主義顯得合理,加劇右派奪權,失去普通群眾的支持……目前的當務之急,是對第二個合法性來源進行創造性的再解釋。這種解釋,其側重點應放在馬列主義與中國特色的結合上,應放在對中國基本國情的再解釋上」。

至於如何說服中國人民繼續接受共產黨的統治?報告建議,以下列這個說詞來說服大家:


「中國的大國窮國特徵,中國的人口眾多、資源相對緊缺的特徵,中國百年分裂、倍受外強欺侮的特徵,決定了只有社會主義才能救中國,只有社會主義才能發展中國。這是我們目前說服人民的最有效辦法」。


在蘇聯崩潰後,如何面對全球民主化的趨勢呢?報告提出:


「在反對『和平演變』的戰略中,應重點突出民族主義,愛國主義,強化人民國家民族利益的觀點。我們必須現實地承認過去的意識形態至少在相當一部分群眾中號召力已經很低,強化老式的意識形態教育往往引發的是逆反心理;同時,中國國情的特殊性和愛國主義又僅具有一般意義上的說服力;而中華民族博大精深的傳統文化,在今天這個時代,恰恰能夠為普通群眾提供倫理層面和精神層面的終極價值皈依」。


從以上可以看到,中共之所以提倡「愛國主義」,完全是為了延續其「一黨專政」的統治,而不是要真心彰顯中國文化。它是要塑造一種新的意識形態來取代被人民唾棄的馬列主義(即上文所引的話:「我們必須現實地承認過去的意識形態至少在相當一部分群眾中號召力已經很低,強化老式的意識形態教育往往引發的是逆反心理」)。它形容這種意識形態,「它是社會主義,傳統文化,愛國主義和現代化諸種精神文明的有機結合」,又說:「在這面旗幟下,黨內黨外、海內海外的廣大優秀分子可以結合成最為廣泛的統一戰線」。//

https://sparkpost.wordpress.com/2012/09/04/nationaleduc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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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近平砸爛一切規矩可比隋煬帝

豬頭打爛晒所有規矩,萬一出事比胡更慘!

正正是隋煬帝翻版!

第一,本來係副主席會係儲君將來坐正,咁孫政才和胡春華都拉下,揾王岐山做。

王岐山老過豬頭,無可能接棒。

等於廢咗太子制度。

第二,鄧小平本來確立隔代欽點。即係江澤民係六四後意外得位,但胡錦濤係鄧指定。

咁本來胡錦濤指定胡春華接習,依家習永續帝位。

第三係本來有「七上八下」默契,即67歲仍可晉身政治局常委,但68歲應退下來讓位。現在也不再存在。

第四係再無政治局常委(現在7人,2012年之前係9人)集體領導。

就算六四鎮壓,也不是鄧一人可決定,都要徵得其他人支持,如李鵬、楊常昆。

這些都是想實現制度內限權和規章化的初步努力,去提高穩定性和可預測性,也避免權力過份集中造成大災難。

現在全都沒有了,這對所有人都不算好事!

*

個問題係,同反修例時啲傻瓜差佬一樣,「最多幾千人拉晒無事」,滿腦子逆我者亡。

殊不知,啲馬仔見到你咁嘅口面,無事都變有事。

結果隋末楊素個仔楊玄感係最先造反嗰批。

//楊素為隋煬帝猜忌的時候楊玄感曾經去職,父死之後復任鴻臚卿,繼承其父之楚國公爵位,之後更升任禮部尚書。可是見疑於煬帝,故陰謀擁立秦王楊浩。因隋煬帝逼死楊素,後來又對人說過要把楊素一家滅族,官為禮部尚書的楊玄感內心不安,於是開始策劃謀反。

大業九年(613)春,隋煬帝第二次出征高句麗,命楊玄感在黎陽(今河南濬縣東北)督糧。此時民變已經陸續爆發,楊玄感認為機不可失,遂滯留糧草,並於同年六月初率兵割據城池。又偽報遼東的水軍總管來護兒謀反,屯兵於黎陽。

楊玄感的故交李密自長安率兵至黎陽,成為玄感謀士。李密認為上策是北據燕都,以斷隋煬帝后路,中策是西入長安,以控制潼關(今陝西潼關東北);下策是攻擊附近的洛陽。而楊玄感選擇下策,進圍洛陽,久攻不克,掛念父老妻兒的隋援軍到來,攻勢猛烈,楊玄感軍被迫西撤,一日三戰三敗,然後再重新對戰於董杜原,被宇文述諸軍攻擊,楊玄感大敗,與十餘個騎兵竄逃林木間,欲奔往上洛。// (1)

平定楊玄感叛亂嘅宇文述,其子宇文化及日後弒殺楊廣。

//大業九年(613年)宇文述又復起用,重征高麗。此時楊玄感在黎陽起兵反隋,隋煬帝大驚,六月廿八日夜急急密令撤軍,命宇文述率軍急赴河陽討楊玄感,大破之,因功被賜布匹數千段。// (2)

//大業十二年(616年),華北民變蜂起,宇文述建議煬帝駕幸江都宮,與兒子們隨駕。十月,宇文述病重,煬帝遣司宮魏氏問遺言,宇文述說希望哀憐宇文化及。魏氏卻謊稱宇文述只是回憶煬帝。宇文述去世後,煬帝追憶交情,起用宇文化及為右屯衛將軍,宇文智及為將作少監,[1][2][3]並讓宇文化及襲宇文述的許國公爵位。[4]

弒殺煬帝

煬帝自認為有精銳的驍果軍保護,不想回到混亂的華北,想遷都丹陽。但驍果軍士兵大多來自關中,思鄉,見煬帝無意北還,就想逃跑。大業十四年(618年)三月,以虎賁郎將司馬德戡、裴虔通和直閣元禮為首的一些將領也想逃跑,宇文智及的朋友虎牙郎將趙行樞和外甥勛侍楊士覽也參與其中,與宇文智及商議。宇文智及指出如果驍果軍逃跑,會被追上處決,故建議發動政變。在趙行樞和直長薛世良建議下,他們決定請宇文化及為首。宇文化及性格原本駑鈍怯懦,聞訊害怕得變了臉色且流汗,最後同意。[1][2]江陽長張惠紹聞訊,騎馬告訴御史大夫裴蘊,同謀矯詔調動郭下軍隊交給左翊衛大將軍來護兒指揮,收捕宇文化及等,扣門救駕,派人告訴內史侍郎虞世基;虞世基懷疑不實,不許。[4]宇文化及顧慮宇文士及是煬帝女婿,所以沒有告知他政變的事。[5]

驍果軍發動政變。因為發起政變者都是受到信任的軍官,他們很容易就找到道路殺入了江都宮。宇文化及等結交司宮魏氏為內應,政變之際,魏氏矯詔讓煬帝在玄武門安排的給使數百人出外,讓他們無法救駕。天亮後,鷹揚郎將孟秉以甲騎迎接宇文化及,宇文化及不知道政變是否成功,戰慄不能說話,有人來謁見,他只是俯首據鞍,口稱罪過。宇文化及到城門,司馬德戡迎謁,帶他入朝堂,號為丞相。他們起初稱只想奉煬帝回京。裴虔通持刀劫持煬帝,宇文化及命他收刀。但政變者很快暴露真實意圖,宇文化及派內史舍人封德彝譴責煬帝的罪行,裴虔通殺死皇子趙王楊杲。煬帝請求服毒自殺,不獲准,最後解下白色頭巾給參與政變的校尉令狐行達,令狐行達用頭巾將他縊死。[1][2][4]《隋書》卷二十一<天文志下>指宇文化及作亂有天象為徵兆。// (3)

中唐三鎮節度史安祿山也如是。

//唐玄宗統治晚期,唐朝國勢由極盛轉變成過度安逸。對邊軍統領的管制逐漸鬆動,對禁軍的訓練也稍微鬆弛。安祿山在各邊軍中勢力最強大、管區最完整,他洞悉內情,遂有輕朝廷之心。

前任宰相李林甫死後,他在朝中失去了忌憚的對象。安祿山感念玄宗恩德,本想等衰老的玄宗駕崩後再行叛亂。代李林甫任右相(中書令)的楊國忠與群臣不和,其中為了爭寵,楊、安兩人關係最惡。又因為之前他為了討好玄宗而得罪太子李亨,深感不安又對帝位抱有幻想的安祿山,於是提早叛唐行動。叛變前,他精選豢養同羅、奚、契丹降人八千為義子,稱“曳落河”(胡語,意為壯士),皆驍勇善戰;又畜戰馬數万匹,多聚兵仗,分遣胡商至各處經商致財。天寶十四載,又請以蕃將三十二人代漢將,組成一個以少數民族武人為骨幹、有漢族失意文人和地方軍人參加的財富力強的武裝集團。

天寶十四載十一月,安祿山在范陽起兵,以討楊國忠、清君側為名,與平盧節度使史思明發動叛亂,挾三鎮兵力,直指東都洛邑。//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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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楊玄感 - 維基百科

https://zh.m.wikipedia.org/zh-cn/%E6%9D%A8%E7%8E%84%E6%84%9F

(2) 宇文述 - 維基百科

https://zh.m.wikipedia.org/wiki/%E5%AE%87%E6%96%87%E8%BF%B0

(3) 宇文化及 - 維基百科

https://zh.m.wikipedia.org/zh-cn/%E5%AE%87%E6%96%87%E5%8C%96%E5%8F%8A

(4) 安祿山 - 維基百科

https://zh.m.wikipedia.org/zh-cn/%E5%AE%89%E7%A5%BF%E5%B1%B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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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 10月 26, 2022

由「政治中立」到 「不偏不倚」

根本「政治中立」涵義一早變化咗。

王永平嗰陣係將執行政府職能專業化咗。

例如個司機係送你安全去目的地,而唔會理會老闆係去開會定去開房,上車係秘書定情婦。

而司機有自己行業準則要奉行。

但早兩年已經變成「自己不能有政治立場,而完全執行首長嘅指令」,就算呢啲指示可能違反「香港核心價值」。

即係波士叫你揸車撞人落山你要照做。

咁所以呢種跟党走嘅歪風是否「正名」為「不偏不倚」已無所謂。

新守則棄用政治中立 轉求不偏不倚 楊何蓓茵:做好賞罰機制 不擔心缺人

https://hk.yahoo.com/home/%E6%96%B0%E5%AE%88%E5%89%87%E6%A3%84%E7%94%A8%E6%94%BF%E6%B2%BB%E4%B8%AD%E7%AB%8B-%E8%BD%89%E6%B1%82%E4%B8%8D%E5%81%8F%E4%B8%8D%E5%80%9A-%E6%A5%8A%E4%BD%95%E8%93%93%E8%8C%B5-%E5%81%9A%E5%A5%BD%E8%B3%9E%E7%BD%B0%E6%A9%9F%E5%88%B6-%E4%B8%8D%E6%93%94%E5%BF%83%E7%BC%BA%E4%BA%BA-203126517.html

相關文章

求其講兩句公務員政治中立

https://curioushunter.blogspot.com/2022/08/blog-post_1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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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右、社會信用評分、情感要求

- 變色感情如何留得住?要等痴情回流殊不易!

我 2017年去大阪住 hostel, 同個美國仔傾開,我話遲早有日你住在香港都要你宣誓係愛國者。

(美國仔日文相當掂)

*

你唔愛國你有乜資格做中國香港人呢?

幼稚園老師都要考國安法,因為這是教育專業的常識 (basic knowledge)

咁你愛國唔過關當然係問題人口,要開 file, 不斷監察。

等於破過產或坐過監,你嘅權利不能 full fledged.

持牌專業人士、公司董事,呢啲一定最先搞佢哋。

共產黨認為你食我飯不能砸我鍋。

佢唔明乜嘢叫權利,佢認為係我打賞你有飯食。

*

呢啲唔係我小說創作。50年代嘅反右運動,就係搞啲咁嘢。(1)

依家搞社會信用制、健康碼,都係啲咁嘢,一要控制你就將你轉碼,限制你自由,無法上訪。

右派帽子也有深淺之分。朱融基也曾被定性為右派。鄧小平也是。(2)

鄧見到所謂右派其實都同佢差唔多,甚至更輕微,太尷尬了吧?!咁佢再復出時就幫人們翻案。

後來鄧小平復出,毛澤東死後華國鋒上場,鄧就係揾胡耀邦去平反文革冤案,摘走老幹部嘅右派帽子,去壯大自己基本盤,繼而挑戰華國鋒領導地位。

梁美芬倡領取特區護照須宣誓 培養愛國「情感要求」

https://liff.line.me/1544998575-dRP8PO9n/v2/article/5yB60nr?utm_source=washare

(1)你不了解的鄧小平:反右運動總指揮(下)

--- 一段被中共刻意掩蓋的歷史

https://www.epochtimes.com/b5/17/10/31/n9788075.htm

(2)鄧小平的“右派”稱呼是怎麼來的?

http://www.cdjp.org/Articles/article.php/3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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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 10月 22, 2022

有關 【評價「中共不代表中國」的說法 (練乙錚評論)】

這文立論的最大破綻是,党必須有利益可資分配。

而在西方制裁圍堵之下,它獲取利益更困難,而失控的貪腐體系會從大眾甚至效忠的黨員都加大剝削,飲鴆止渴。

下海潮和天安門殺戮確是某群人獨佔利益,但他們由是也寄望党能給他們擺平。現下的走向卻變成大仇富,何止難擺平,分分鐘拿來祭旗。

除了資源分配到極限,其威信也將過度透支,情況就如文革,其面臨困境越大,越是要鼓吹絕對效忠,所作所為便愈見荒謬絕倫、偏離常識,最終必然導致集體醒覺「皇帝的新衣」和雪崩式揚棄,就如文革在毛死後迅速落幕一樣。

//要看出上述「黨國兩分法」的謬誤,我們不妨先把視野縮小到共產黨及其黨員之間的關係開始看。大家都知道,今天的中國共產黨主要是一個壟斷性的利益集團,甚麼馬列毛意識形態甚至民族主義都不過是幌子,脫離利益它就甚麼都不是;但問題是,利益很實在,而共產黨對黨員的利益照顧非常周到,黨員在任何資源分配事情上都比非黨員優先,在每一個層次皆如是。換句話說,黨員有特權。如果大家有耐性細讀一些中國的地方小內宣,就可以看到,哪怕是小到在小城鎮裏的夜市開一個檔攤,黨員也有多方面優先,利益訊息非常清楚。當然,這種特權大體上按黨員等級高低決定,但正因如此,每個黨員都有某程度上為黨服務、聽黨的話以求「上進」之心,就和任何社會裏人們都會不同程度努力攀爬社會階梯一樣。偶爾我們會聽到某些黨員和黨領導鬧矛盾,例如馬雲、任志強等,但那不過是黨內派系利益之爭。我們不必懷疑,中共一天掌握著資源分配的大權,就一天能夠得到黨員的實質支持;沒有多少個黨員是傻瓜,蠢得要和自己的特權和利益作對。在這個意義上說,共產黨是充分地代表著它的黨員的。

共產黨的利益鏈條、洗腦系統,是一環扣一環的,從小做起、逐步強化;按上述估算,整個系統從黨到少先隊已經直接囊括了八點二億人口,也就是大約中國整體人口的六成。這個六、四分割,剛好就像香港當年的民主、保皇兩派支持者的比例。如果考慮到共產黨的洗腦不光是在黨、團、隊系統之內進行,而是一個「舉國體制」,那就更加不得了。但這也只是從量的方面而言;如果從質的方面看就更甚,單是黨員就囊括了中國的絕大多數精英。除非中共推行的人類史上無前例的大規模洗腦無效,否則要說中共不代表中國或者中國人的話,就必須提出比上述估算更有實質基礎的根據。

中國共產黨已經不是一般西方意義的政黨,甚至也不是西方人熟知的納粹或蘇俄式的專制主義政黨。它依附在大部分中國人身上、與之結合而成為一個富有邪惡生命力的黨國命運共同體。它控制人民的手段得心應手(半年來的高壓封城幾乎無人公開反對),但那絕對不是因為它挂著的那塊馬列主義招牌,更加不是所謂的特色社會主義,而是那幾千年來已經被一系列專制皇朝塑造得非常懂得在專制體制之下生存、發展的人民和他們身上遺傳所得的一套與專制主義高度兼容的文化基因。中共與蘇俄不同的是,它在關鍵時刻出了一個鄧小平,充分利用了西方政客和商界的一廂情願和短視,把瀕臨崩潰的共產主義經濟變成一個朋比資本主義經濟,天衣無縫地與黨和不幸被專制塑造成的中國人民結合,形成強大的三位一體。如果中國真是像一些崩潰論者說的那麼不堪一擊,那麼上述二零一七、一八年的兩份報告就根本不需要,而其後的美國對中態度轉向也不會出現;只需繼續那一直以來的「策應方略」,中共就很快完蛋。然而,現實並不如此。

遺憾的是,兩份報告面世以來,美國乃至西方的中國政策圈都未能解釋他們對中國的長期錯誤判斷的癥結所在。之前的「策應方略」的理論基礎認為,配合中國發展經濟,能夠幫助中國盡快孕育出一個強壯的中間階級,而這個階級會推動中國的民主化。這裏說的中間階級,原指處於貴族地主階級與城鄉無產者之間、由大小資本家和工商專業人才構成的「中間階級」,而不是指收入處於中等水平的群體。這樣的中間階級,的確是歷史上西方民主化進程的主要推手,但在中國卻完全不是那回事。民國時期原有的中間階級已經在1949年之後徹底消亡了。今天中國的中間階級是鄧小平倡議「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之後才出現的。

最先大膽而有效地響應鄧小平那個號召的人,就是跟著發生的「幹部下海熱」裏頭的主角,即千千萬萬大大小小的黨員、幹部。他們「下海」之後成立公司,跟還未「下海」的黨政幹部親戚朋友裏應外合,後者給前者開綠燈、給方便、一起虧空公有財產,前者給後者乾股,大家一起悶聲大發財。不出幾年,中國社會的貪腐已經無可藥救,於是有反官倒的天安門事件。鄧小平出動了坦克和機關炮,替他一手催生的中國中間階級護航保駕。而這個階級就是西方寄望能夠帶來中國民主的階級。可是,這個源於共產黨、黨對它呵護有恩、現階段已經壟斷絕大部分中國經濟資源的階級及其第二代(想想華為兩父女、那些在美國名校念書的愛國愛黨高材生),感激共產黨還來不及,哪裏會幫助中國民主化?含這等孽力的中間階級支持的共產黨於是有強大邪惡生命力。

在「黨國兩分法」之下,「中共不代表中國」等說法基本上都是錯的,它在目下西方強調政治正確的社會文化之下,對推行抗中政策有一些權宜好處,但美國和西方的政府如果真的相信這個取巧說法,便會陷入輕敵的「中國崩潰論」,不作長期對抗中國威脅的投資和努力之餘,還會引導出各種錯誤政策,那就太危險了。//

https://www.rfa.org/cantonese/commentaries/jl/com-1014202209120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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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錢穆「國族主義」以及練乙錚的「文化獨立」

這篇以前看過,大致認同,今日讀來,卻覺立論不妥當。

回應香港中文大學學生會:談談錢穆與他的「中國」

https://storystudio.tw/article/gushi/%E5%9B%9E%E6%87%89%E9%A6%99%E6%B8%AF%E4%B8%AD%E6%96%87%E5%A4%A7%E5%AD%B8%E7%94%9F%E6%9C%83%EF%BC%9A%E8%AB%87%E8%AB%87%E9%8C%A2%E7%A9%86%E8%88%87%E4%BB%96%E7%9A%84%E4%B8%AD%E5%9C%8B

//"我們臺灣怎麼樣呢?臺灣是中國人的,將來要歸併給中國大陸,還是此地仍是中華民國?這是我們中國人自己的事。可是要獨立成為臺灣國,則是另一件事了。今天有人要獨立,可以不做中國人,中國從前的都不要了。你做中國人有三千年、四千年的生命,你做臺灣人,你的生命只從今天開始,只是世界上一個嬰孩,不能獨立於天地之間。做一個中國人,或做一個臺灣人,在人中間的價值是不相等的。[5]"

這是錢穆課堂間興之所至提及的,這門課講於 1974 至 1975 年[6],上溯荷蘭人踏足臺灣,剛好 350 年,也就是說臺灣當時最少有 350 年歷史了,怎能說「生命只從今天開始」呢?

五月花號到美國,不過比荷蘭人抵臺早幾年,他會認為當時已叱咤風雲的美國,只是世界上一個嬰孩,不能獨立於天地之間嗎?再者,以現在的知識水平來看,做非洲人有十多萬、二十萬年的生命,如果有人說:做一個非洲人,或做一個中國人,在人中間的價值是不相等的,倘錢穆泉下有知,該有何感想?//

其實讀《美國獨立宣言》,便感受到那種切斷文化紐帶的痛楚。而那時北美殖民地,少說也已繁衍一二百年。

然後美國人在獨立後,須努力開拓「文化獨立」。茲引練乙錚文章 [論香港人的文化獨立——日本和美國經驗的啟示]:

//相對於美國立國初期領導人汲汲於建立與英國和歐洲大陸的政治區隔和獨特的身份認同,美國的學術界卻持續在1776年之後的半個世紀裏一直唯英國及歐洲大陸的文化馬首是瞻。

英國文化源遠流長,內涵豐富,美國立國的主要思想資源——宗教信仰(清教)和政治哲學(民主),都源自英國;賴以思想的語言,就更不用說。如何擺脫英國文化影子而自創一格,進而為人類作出獨特貢獻,是當時很少數美國知識分子不懈思考的大問題。

走出英國文化影子

1837年,愛默生(R.W. Emerson,1803-1882)發表了題為〈The American Scholar〉的演說,完整扼要地提出創建新的美國文化的號召,後世思想史家尊之為「美國思想界的獨立宣言」。之後的四分一世紀裏,美國文化界人才輩出,他們的世界級作品都在此期間問世。愛默生所想望的,竟在他有生之年實現了。之後逐漸成熟的美國文化獨樹一幟,品味和理路完全和英國不同,卻承傳了英國文化的所有優點,既有濃烈民族特色,也飽含普世價值。

但愛默生並不擺出一副搞文化批鬥的架勢,而是小心鋪排他的人文哲學,一種在英國和歐洲大陸已被古老歷史埋沒、必須在新大陸壙野的原始純樸裏重新發掘的人文哲學。他講人性復歸,講天人合一、格物致知。

談到知識分子的角色,他說:「按社會分工,讀書人負責思考。在正常狀態裏,他是一個思考着的人。在退化的狀態裏,他變成僅僅一個思考匠,或更糟糕地,成為了一隻學舌的鸚鵡。」

愛默生不排外拒古,反而鼓勵人們讀古代人的書、英國人的書;但「正如要創造地書寫,也須創造地閱讀。」

他認為讀經典重在讀出經典的原創意念而不在具體章句:「創作活動的崇高,變成了作品的崇高。游吟着的詩人是靈慧的,此後他的詩句也便是靈慧的。……(若這樣想,)書本馬上發出霉臭,指引變成指令。」

…六位美國19世紀上半期的思想家、小說家和詩人,並推崇其中的愛默生為先知。其餘五位分別是:作家Herman Melville、Edgar Allan Poe、Nathaniel Hawthorne,思想家Henry David Thoreau,詩人Walt Whitman。

這些人並非個個都是自覺的文化獨立倡議者。Melville開始寫作的時候,甚至不是一個很有學問的人,當不成教師,做小生意也失敗,在陸地無以立足,於是索性報名當水手去捕鯨;那幾乎是當時最低賤、最危險也最沒有出息的職業,卻造就了後來他的寫作事業,讓他寫出新大陸第一本世界級的文學作品《白鯨記》;把小人物的小事迹寫得頂天立地,那是當時歐洲特別是英國文學裏未曾有過的。

又例如Hawthorne,非常保守,在南北戰爭一事上,他並不認為北方全對而南方全錯,他要尊重各地區的人的生活方式,認為抽象價值不足以支持北方對南方動武。但在他的文學作品裏,他的價值觀念卻十足前衞。我們拿他的代表作《The Scarlet Letter》(《紅字母》)和之前英國文學所達到的最後高峯即所謂的novel of manners(我譯作「態度小說」)做比較,就很清楚。

英國的「態度小說」,可以Jane Austen的作品《傲慢與偏見》為代表,主要是在現存社會結構和道德規範之下,透過細膩的筆法,寫出「有教養」人物對情與慾的掙扎和克制,樹立社會風尚典型。這種寫作的社會目的和手法在18世紀末的美國也大行其道,例如Edith Wharton的《The Age Of Innocence》(我譯作《純真紀》),更可謂青出於藍。大家記得這部小說結尾那幕,地點選在浪漫的巴黎,但男女主人公20餘年不能相見最後可以相見卻又彼此都選擇不見,不可謂不感人,歌頌的是道德規範之下的自制與昇華。

但在Hawthorne筆下的美洲大陸,政治解放不能不同時帶來人性解放。《紅字母》中的女主角有了私生子;她承認違反了當時的法律,願意接受裁決,卻認為情與慾俱出自心性,何罪之有。於是她把法律加諸她身上的兩種懲罰——胸前須掛一個紅色A字(A for adultery)、不得與人交談——都變成自己的選擇,甚至當輿論回心轉意、對她的懲罰終止以後,她依然選擇沉默。這和「態度小說」的主旋律比,乃南轅北轍。//

整項「文化工程」實在相當艱巨。

「做非洲人有十多萬、二十萬年的生命」卻是穿鑿附會了。因為非洲未發展至先進文明,而在殖民侵略之下,原有文化及生活模式迅速瓦解,又如何談得上十多萬年的文化源流?

然而非洲部落對融和自然與人、人們無分彼我信賴,以至讓孩童多所自由歷練的育兒方法,也令人類學家欣羨呢。

//國族認同凌駕國共對立

新亞書院四十週年校慶時,邀請了錢穆寫紀念祝辭,對於即將由中華人民共和國接管的香港,錢穆在祝辭中有以下感言:

"現在不僅英國人即將退出其殖民地的地位,而香港也真成為新亞洲一重要的新邑了。我們中國人正該歡欣鼓舞,而不幸今天居住在香港的中國人,不僅沒有這表現,反而懷有恐懼憂慮的心情,這真是值得悲傷的。[10]"

祝辭寫於 1989 年 5 月 18 日,當時有一批學生在天安門廣場絕食,亦有數百萬名市民在北京遊行示威,吾爾開希也在當日穿起睡衣到人民大會堂與李鵬談判。錢穆執筆之際,大概還未有人預測到學運的結局,文章接觸到它的第一批讀者時,相信學運的大局已定,那可怕的血腥鎮壓畫面,能不使人對此政權恐懼憂慮嗎?

用香港今天的觀念說,錢穆是「民族回歸派」,比「民主回歸派」更不堪,錢穆只希望中國人統治香港,有否民主根本無關宏旨,即使接收的不是他所屬意的中華民國,中國人也該歡欣鼓舞。

可見,錢穆的「反共」,也不是無條件的,在歐洲帝國主義等外敵面前,國共對立也要讓步。//

我卻讀出與作者相反的結論。錢穆明白香港確有辦學自由,以便作為抗共文化樞紐的位置,否則他為何要來港創立新亞書院呢?

他整個詰問就是:明明以中國人身份來說,「今天應該很高興」,他卻坦承「居住在香港的中國人」沒這感覺。可他只是感到「悲傷」,而沒去認為香港人的國家認同需要提高。

為甚麼而悲傷呢?很明顯是為了國家搞得一團糟,不能振奮人心而悲傷!因為香港人害怕喪失自由而憂慮,正是錢穆先生四十年前的親身經歷,他又怎會責怪香港人?反而他是以儒者口吻敦促新邑的統治者理應自省。

不幸的是,中共收回香港都25年了,明顯他期盼的政權自省改正、爭取民心,依舊落空了,「恐懼憂慮的心情」更甚,「值得悲傷」更甚!

*

論香港人的文化獨立——日本和美國經驗的啟示(練乙錚)

//70年來,中國文化受馬列毛共抑制,死水一潭。但是如果香港發展出迥然獨特、與中不同的文化,便是政治上始終獨立不了,永遠是中國一部份(那是可預計的將來裏接近1的高概率事件),對中國文化的貢獻,顯然也會非常正面。因此,文化獨立是一種雙贏獨立。做得好,中國無需打壓亦無從打壓。……

日本受中國文化影響至深,中國文化傳入日本而成為其主體文化,在周秦時期開始,至唐宋達峯;宋朝理學幾乎無延遲地傳到日本,成為其知識階層的顯學。但是,宋朝文化鼎盛,竟敗亡給文化發展相對原始的蒙古人。更匪夷所思的是,宋朝不單覆亡了,大批南宋高官和知識分子跑的跑、投降的投降,不少還趕緊鑽到元朝政府裏做事。這包括宋末大儒許衡,以及後來當上忽必烈的宰相的劉秉忠。劉是所謂的「紫金五儒」之一,其他還包括郭守敬、王恂等人。劉根據《周禮.考工記》對天子之都的詳細想像,負責建造了元大都,即北京古城。其他四位「紫金五儒」和劉一樣,都入仕蒙元。日本人對其文化母國如此輕易就在華夷之防的大問題上整個崩潰,其知識分子不僅反抗無力,連意願也幾乎沒有,簡直看儍了眼。這是一個最強烈衝擊,是日本文化獨立第一因。……

然而,這個文化獨立不是對抗性的,日本人至今珍視中華文明,甚至讓中國人有禮失求諸野之嘆,那是大家熟知的。

…美國當時的人口只有250萬,戰爭中犧牲7萬,即2.8%。其後英國並不甘心失去大片殖民地,繼續在經貿方面封鎖美國;美國國內中上階層親英派大批移民加拿大,造成美國經濟不振,而加拿大卻得以繁榮。緊張關係終於導致1812年的英美戰爭,史稱「第二次美國獨立戰爭」。英軍一度攻陷華盛頓,連白宮也燒毀了,比火燒圓明園還厲害;打了三年,英國方肯罷休。

讀這段美國史,會發現一個我們今天在「地球村」觀念深入人心的思想境況之下容易忽略、卻不難明白的事實:美國立國初年的民族主義很强烈,「他」、「我」分野明顯;支持獨立的愛國派(Patriots)和反對獨立的精忠派(Loyalists)之間的敵意,絕不比今天香港獨統二派之間的少。

其實,美國自立國之初、包括第一任總統華盛頓以降的多位總統,無一不為鞏固新生國家的主權、建立美國人政治身份認同而焦慮無間。第五任總統James Monroe(門羅主義的提出人,華盛頓總統很看得起的一個晚輩),更是其中表表者。美國史家Harry Ammon替他寫的傳記《詹姆士.門羅——民族身份認同的追求》,是迄今學術界公認最好的。Ammon在序言中特別提醒說:

「1776年那輩美國人並不把美國革命僅僅理解為切斷與英國的連體關係,而視之為一次創建全新體制的事情。他們的終極目的,是要在美洲建起一個在根本原則和國民氣質上與舊世界迥然不同的民族國家,並以此為己任。」

「與法國革命的領導人不同的是,門羅那輩的美國政治家並沒有要拯救世界的使命意識。他們以建立新的美國體制為第一優先。他們相信,當這件工作完成之後,美國才能成為世界的一個榜樣,從而發揮精神上的感召力。」…

日本和美國的文化獨立都有其政治背景,都是在這兩個民族國家從其文化母國作出了政治獨立之後發生的。如果我們承用Benedict Anderson的說法,把民族理解為「想像的共同體」的話,文化就是這個共同體自然分泌出的黏合物;當這個渾沌的物自身演化出他我意識的時候,文化就走上獨立;但如果這個自覺了的共同體是受制於另一政治實體的話,就會本能地進一步求取政治獨立,如同瓜熟蒂落。在這個論述底下,日本和美國的政治獨立走在了文化獨立之先,好像本末倒置、錯了時序,還未做好準備工夫就發生了。一個歷史解釋是,這兩起歷史發展都發生在促生現代國際秩序的西伐利亞和約以外的時空,因而是可能的。在今天,國家觀念和國際秩序普遍固化,政治獨立就沒有那麼便宜。

不過,文化和政治到底是兩碼事,兩者的發展,之間並沒有必然因果關係或先後次序。如果我的了解沒錯,余英時先生認為思想發展有其自身的邏輯和規律,其範式突破每每是一種內向超越,政治因素只提供其發生時的若干表現形式。因此,當我們思考和實踐香港文化獨立的時候,並不需要把政治的方向性帶入文化空間作指引。

就今天香港文化已經表現出來的氣質而言,其與古今中國文化的差異,已不亞於日本文化之於中國文化。但我們也應該特別虛心接受中土文化對香港文化幾十年來的傳統評價:我們的確還與那「文化沙漠」的說法距離不遠,正如18世紀的美洲大陸,相對歐洲和英國文化而言,是一片蠻荒。然而不可思議的是,Ziff筆下那六位美國文化獨立的理論和實踐先驅,以及他們在文化上的成就,竟然都是在1837-1861那短短四分一世紀裏同時湧現的。好像時不我予,但觀近幾年香港文化界年輕人的躍躍欲試和已有表現,我有理由期待這裏出現同樣的黃金突破。//

https://collection.news/appledaily/articles/IQNRMNDGL6RAH6237G4RYR7R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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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 10月 17, 2022

2023年國際展望

今年我指出「容易衰收尾」、「越大粒越大鑊」」(值年卦既濟「濡其首,厲」),結果很多政界、文化界猛人相繼仙逝,小威廉絲(Serena Williams)及費達拿皆掛拍退役。

車公籤文「莫教涉獵逞英豪」就是不能冒險,結果普京以為揮兵烏克蘭,一兩周已可平定,豈料打了八個月,俄軍卻形勢大壞。

另外是碰巧過年時禁止頭炷香活動,我誤以為取消埋過年求籤,結果我取乾卦「用九」和坤卦「用六」,說明「群龍無首」、「龍戰於野、其血玄黃」,結果卻是「無領䄂抗爭」(拜登戰略較被動、澤連斯基雖能維繫人心,但最主要還是烏克蘭人不願做奴隸),烏國軍民以莊嚴鮮血遍洒國土,力挽狂瀾。

此刻我不作任何占卜,都可預期,明年將是中共和俄羅斯全面崩潰,延續這「濡其首,厲」。

不管是清零政策也好,借大俄羅斯之名悍然進兵也好(實際是意圖打通向烏之路,覬覦沿線附近之石油蘊藏),都是洗濕個頭,收唔到科。

你唔識收,就個天會同你收,「群龍無首」、血流如注已勢不可擋。人們不怕犧牲都要捏虎鬚,革命都是這樣爆發出來的。

【李瑞環獨樹一幟全場拒絕為習近平鼓掌】- 自由亞洲粵語

https://www.facebook.com/454004001340790/posts/pfbid0q8Sfg21m6vY2h38fFp8g5L85aZQpuCY2m5Tyzbs8rEKwfJ9ghQtzpgV1YpbdtTF5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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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 10月 16, 2022

風月版鹹濕故仔之神經 atm

早上,天氣轉冷,小妮子仍要靚唔要命,仍要著短裙。

扭扭捏捏走入理財中心撳機,正打算轉身離去,旁邊的機在咇咇啾唧。

有冒失鬼忘了拿錢,目測有七、八張金牛。

剛想伸手去拿,猛然警醒,「不行呀!」

一宅男這時路過。

「先生,先生!可否幫忙拿錢,放我手袋?」

宅男問:「你為何自己不拿呢?」

小妮子腦筋急轉彎,「我,我怕呀!」

那「怕」字要吊高三度。

「我怕會中 covid 嘛!人哋未試過㗎」

說著一個媚眼甩過去。

宅男滿面疑惑。

「人家又剛做晒 handnail 嘛」,然後十點寇丹像玩魔術似的在波濤洶湧間曖昧掠過。

宅男眼睛「暴飛」之後,滿面不屑。

眼看都掖不住了,軟哄不行,直接利誘。「最多二一添作五,再加給你抽點水,點話點好?」

就順勢拉高短裙炫耀黑絲美腿。

宅男有些意動了....

這時候,「嚓」的一聲,櫃員機吞回那叠金牛。

小妮子和宅男大喊「吖唷」,滿面失望之情。

小妮子轉臭臉了:「死蠢,你就不能快些決定嗎?」

宅男卻換回一副饞相,「嘻嘻,世事無絕對,說不定等一下另有盲毛忘了拿錢。」

「我呸,去你的!」小妮子怒啐一聲,丟低宅男,

「角角角」快步離開。

宅男看沒戲也就走了。

這時 atm 機神神地又把那一叠金牛吐出....

星期二, 10月 11, 2022

穿越小說之阿群帶路

因為時光機的使用年齡下調了,我和男同學成為先導計劃的組別之一。

我們抽籤後,抽中回到「阿群帶路」這關鍵時刻。(1)

出發前我們須熟讀《時空旅程守則》

1. 不能嘗試改變歷史

2. 萬一不幸破壞了第一條,也不要嘗試彌補

3. 因為歷史是有一定靱性的,你就算守不住以上兩點, 很可能它未曾改變

4. 就算以上三點都沒搞懂,你最終會發覺這不是錯有錯著,而是剛剛好。

我倆讀了也不明所以。 “It's going to be fine”, 組員這樣安慰我。

閃光過後我們看到白人男子在央求一個皮膚黝黑的村婦,我心想這就是陳群嗎?

我們上前去,我問她,「Ni hao」

村姑瞠目不知所云。

男組員提醒我,“You can't speak Mandarin! It's the South!”

都怪我!我立時將語言頻道調到蜑家話。

「這鬼頭唔知做乜!喺度冤住晒,我未嫁㗎嘛。」

我不禁莞爾。

「大姐你誤會了,他是英國士兵在問路而已。」

豈料群姐大為著惱,「這洋鬼子他就算輕鬆,給人知道我幫過他,官府拿我法辦,我還有命嗎?」

英兵雖不明我們說甚麼,但見群姐神情激動,洒手拎頭,便向我組友示意 (他也有白人外貌),希望他向我表明,他是好人,沒惡意,只是求群姐幫忙。

群姐堅決不允,還打算離開。我們心下暗驚,我們都沒違反第一條呀,怎地第一至四條的保障通通不靈驗?

難道歷史就這樣改變了?

英兵情急之下攔住群姐,群姐忽然目露兇光!竟然先下手為強,猛力推低英兵!

就在群姐打算找塊大石砸下去結果了英兵性命之際,卻見一枝暗箭射來,若不是群姐把他推跌,英兵該沒命了。

英兵以為群姐立心救他,立時痛哭流涕,捉著她的手,說她救命之恩沒齒難忘,蜑家人是天大好人,永遠的真正朋友,回去一定叫長官厚待他們…

一輪嘴的,搞到我們兩個都翻譯不來,但他身體語言都已說明一切。群姐也是人心肉做的,看他這樣,也不好意思起來,紅著臉說:「好啦,好啦,怕咗你啦,都話我未嫁囉。算喇,算我今日做好心,帶你行一轉,定定哋跟住我行,自己認好路喇。」

我們跟著他倆走這段,直到香港島北岸,遠眺九龍山巒,英兵才和群姐握手道別。(2)

*

(1) 阿群帶路傳說

//傳聞稱,該圖講述英國軍隊最初登陸香港島赤柱時,得到漁婦陳群(「阿群」)引路至香港島北部的故事。當時路線約為現時的淺水灣道、香島道、黃竹坑道、香港仔大道、石排灣道及薄扶林道至西營盤「群帶路」一帶。所以此事就稱「阿群帶路」,但被質疑「陳群」此人的真實性[1]。有説英軍經香港村落時詢問該處地名,陳群以水上人蜑音回答「香港」,英人即以水上人音「HONG KONG」為記,就成為了全島總稱。這也成了香港地名來源之其中一説。其後英國人在南京條約選擇了香港島為戰利品。//

https://zh.m.wikipedia.org/wiki/%E9%98%BF%E7%BE%A4%E5%B8%B6%E8%B7%AF%E5%9C%96

(2) 本文只是無聊寫來作娛樂而已,「阿群帶路說」實在站不住腳

//可是翻盡香港早期史籍,「陳群」從來不見經傳,再看上圖,洋人明顯非軍人,根據身邊貨物推測,應該在做貿易而非問路,與洋人握手的明明是男子,不是女人!況且若當時中英雙方仍在交戰而英軍向鄉民問路,那畫家畫黃龍旗敵艦圖中意欲何為?

「阿群帶路」典故根本是偽托!正確理解不難,圖中不是描繪某特定故事,當年英人義律登岸立刻宣布香港為自由港,明顯英國一直希望能向清廷宣示,奪取香港即使不得已用武,也不過謀求平等貿易,圖像乃主動示好標誌,故盾徽才能沿用百多年。

「群帶路」也不是甚麽翻山越嶺的小徑,據1866年的新安地圖,「群帶路」就在島北海旁,今天皇后大道中原址上。另外,20世紀初英國殖民地研究者賴德(Arnold Wright)的《香港,上海與中國各通商港口》一書所記相同,開埠前英軍1837年的考察已確定位置,佔領後即在小徑基礎上修路,本地人稱小徑"Kun Tai Lu",又指Kun Tai Lu英文意譯就是"petticoat-string path",所以「群帶路」只是「裙帶路」的筆誤。

與此同時「維新」失敗出走的康有為曾短暫居港,寫「裙帶路」詩收於《南海先生詩集》 ,詩題也是「裙帶路」而非「群帶路」,十分清楚。

直到1967年,石排灣某石屋後山發現了「裙帶路里程碑」(現存香港歷史博物館),碑上一邊刻了「Victoria 5 miles」和「群帶路十八里」,另一邊則是「Aberdeen 1 mile」及「石排灣三里」,其實碑文本意以中英對照顯示從其位置到今天中環所在地的距離,可惜很多人不求甚解,以為是一條從南到北的小路,某些文人便在報上杜撰艇妹陳群故事,把香港盾徽圖形倒過來生安白造,自此以訛傳訛,使人信以為真,原本沒有名稱的圖形反而從此成為「阿群帶路圖」。//

「阿群帶路」搵唔到盧吉道 - 潘東凱 - 蘋果日報存檔

https://web.archive.org/web/20190713161104/https://hk.lifestyle.appledaily.com/lifestyle/columnist/%E6%BD%98%E6%9D%B1%E5%87%B1/daily/article/20180527/204023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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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律·義律 - 首任實然「香港總督 」

隨著英軍於1841年登陸香港島水坑口,香港開埠。

//1841年1月26日,英軍乘硫磺號在水坑口登陸香港島,並由義律出任香港的行政官,但留在澳門辦公。// (1)

所以首任實然「香港總督 」(那時都未有這譯名),其實是義律。

英國人以主要聚居地統計人口,香港島只得7450人,主要集中在赤柱、筲箕灣,以及在艇上居住。(圖 1)

圖 1、1841年人口統計

//約1870-1871年(清代同治九至十年)的《廣東圖說》卷十三,新安七:「香港島舊有居民數十戶,東有紅香爐汛,東南有赤柱汛」,裏面新安縣圖亦有一紅香爐汛位於島嶼的東方[3]。// (2)

//清國在今銅鑼灣天后廟一帶,設有紅香爐水汛,1730年陳倫炯《沿海全圖》以「紅香爐」標記今之香港島[1]。1767年有英國海圖用「Fan Chin Chow(范春州)」標示今香港島[2]。1810年代,英國東印度公司曾勘探珠江口香港一帶地形,所繪地圖上有「紅江」(Hong Kong),又讚揚大潭灣是良港;1834年至1839年,英船不時停泊在香港水域,律勞卑和威廉·渣甸分別去信英國首相第二代格雷伯爵和外相巴麥尊,建議佔領香港[3]。

香港一詞的來源,有多種說法,此等傳說均解釋香港島得名之原因。香港開埠前,明朝末年已有香港之稱,當時香港特指鐵坑對面的小島,即現今黃竹坑對面的鴨脷洲[4]。香港地名來源有多種說法,其中一個故事是英軍最初登陸香港島赤柱時,漁民陳群帶領英軍到港島北群帶路一帶時告知英軍「香港」此名[5]。香港有說指源於盛產和出口香木而名(運送香料的港口)[6]。// (3)

甚至可以說,當時並未有一通行而廣為人知的地名,因為這小島太不重要。
同埋其實你見佢標示啲地點好飄忽。紅香爐係指其中一點,現在天后之類。

因為其實係海上一角,在航海才有意思,陸上距離無意義,亦無人勘察全島 🙈

虎門銷煙以後義律撤退到澳門。

//林維喜案

鴉片被全數沒收後,義律認為英商已無法繼續在中國進行貿易,於是他未經英國政府的批示,便下令停止通商,並將英國僑民從廣州撤到澳門,但是澳門總督拒絕承諾保障他們的安全,結果英商僑民唯有遷到九龍尖沙咀對開的海面。

到1839年7月7日,有醉酒水手在尖沙咀村與村民發生毆鬥,其中村民林維喜在打鬥中傷重不治。事件發生以後,義律同意賠償死者家屬銀錢,但拒絕按照《大清律例》,交出其中一名水手償命,並以擁有領事裁判權為理由,表示會自行審訊兇手。義律於8月12日在英國船隻上開庭案,對五名兇手判處監禁和罰金,便送回英國的監獄服刑,並在事後才知會中國官方。然而,林則徐援引《萬國公法》,指義律不具備領事裁判權。

林則徐得知義律私自審訊水手後,在1839年8月15日宣佈中斷與各國的對外貿易,除了派兵到澳門驅逐義律等人外,又撤回所有替英國人工作的中國買辦和傭工。此外,他更明令禁止國人向任何英國人提供糧食和日用品,並斷絕水糧,派出戰船封鎖英國船隻,並傳令若在岸上發現外國人,一律就地正法。至於義律被逐後,則命令所有英國僑民登船,駛離海岸,自己亦撤退到九龍對開的海港,寄居於貨船之上。

直到9月5日,義律派傳教士郭士立與林則徐談判,要求解除禁令和恢復水糧,恢復正常貿易關係,不過通通遭到拒絕。在當日下午二時,義律發出最後通牒並要求提供水糧,林則徐仍不予理會。結果一小時後,英國軍艦企圖突圍,正式向中國船艦開火,並突襲九龍山上的清軍,史稱「九龍之戰」或「九龍海戰」[1]:34-35。這次零星衝突遂揭開了第一次鴉片戰爭的序幕。

另一方面,此事消息傳至英國後,引起了很大的反響,英國國會更以此二事件宣戰與否展開激烈的辯論,結果國會以271票對262票,通過出兵中國。英國政府於是在10月1日以「受到侮辱」、「生命安全受威脅」和「財產受損」為名對清廷宣戰。宣戰以後,中英雙方曾發生六次小規模的武裝衝突,加上9月5日所發生的衝突,林則徐向朝廷奏報自己已經「七戰七勝」。其間,義律仍多次向林則徐作出交涉,企圖進行妥協以避免戰爭,但林依舊堅決拒絕讓步。

第一次鴉片戰爭

1840年2月,英國政府任命義律的堂兄懿律為海軍統帥及全權代表,而義律本人則被任命為副代表。到1840年6月,英軍四十多艘戰艦和士兵四千多人抵達澳門對開海面,第一次鴉片戰爭遂正式爆發。由於廣東省一帶佈防嚴密,義律於是隨懿律揮軍北上,輕易攻陷定海,並在8月11日抵達大沽口。道光帝大為震驚,立即委派直隸總督琦善議和,結果義律等在8月29日透琦善向清帝提交《巴麥尊照會》「伸冤」。(其實被交往道光的信件是英譯中信件,途中信件曾被修改內容)

琦善在大沽口告訴義律和懿律,只要英艦折回廣州,朝廷就會查辦林則徐等人。懿律與義律以為琦善已答應他的要求,於是便折返廣東,準備更進一步的和談。相反,道光帝見英軍撤退,以為已經「撫夷」成功,於是在9月委任琦善為欽差大臣,並在9月28日免去林則徐的官職。

11月29日,琦善抵達廣州,這時懿律已經因病辭職,並由義律接任全權代表。義律見到琦善後,立即向他提出14點要求,當中包括重開商埠、賠償煙價和兵費、訂定稅則和治外法權等等。消息傳至京師以後,道光帝感到十分憤怒,因為他以為單單重開商埠便可滿足英人要求。結果他在1841年1月20日命令琦善立即停止談判,加以痛剿。至於義律方面,則早在1月6日已得知談判即將破裂,於是在1月7日出兵攻佔了沙角炮台和大角炮台,威脅清廷接受議和,並開始草擬和約。

沙角炮台和大角炮台陷落後,琦善與義律在1月20日擬定了《穿鼻草約》,當中清廷除了要賠償英國政府600萬銀元外,更要割讓香港島。琦善原則上同意《草約》,但對割地卻甚有保留,表示要先上請皇帝批示。但在1月21日,雙方在仍未正式簽約的情況下,義律卻單方面公佈了《穿鼻草約》,並在1月26日私自派HMS硫磺號搶佔香港,但當時琦善和義律對「香港」一詞是有不同理解的,於1月11日琦善致函義律信件中寫道:「……准其就粵東外洋之香港地方,泊舟寄居。」,琦善所指的「香港」是香港島西南一角,今香港仔一帶,因當時「香港」一詞,並非全島的總稱[1]:16-17。琦善對割讓一事一直加以隱瞞,到2月10日才由廣東巡撫怡良向京師揭發,琦善遂立即被革職查辦。

搶佔香港

1841年1月26日,英軍乘硫磺號在水坑口登陸香港島,並由義律出任香港的行政官,但留在澳門辦公。一般認為,香港自當日起成為英國的屬土。[2]翌日,英軍又在島上升起英國國旗。義律對於香港之所以能夠成為英國的殖民地扮演了關鍵角色。[3]

義律選擇香港並非偶然的,早在律勞卑出任商務總監的時候,律勞卑已提議過佔領香港,而義律任內由於深感在澳門辦公受盡葡萄牙人的威脅,因此亦開始尋求合適的島嶼,方便通商。後來在1839年,他和英國僑民在香港島對出海面短暫居住,所以對香港島有一定的認識,這也是義律在《穿鼻草約》中要求割讓香港島的原因。

義律擔任行政官後,在1841年2月1日發示《安民告示》,次日發表《公告》,表示將繼續以「中國法律和習俗管治香港,但中國的酷刑則一一廢除」。由於義律要主理軍務,無暇兼顧香港事務,於是他任命莊士敦為護理行政官,在義律離開香港的時候代理其職權。此外,義律又在4月30日任命威廉·堅為香港首位法官,並着他成立警隊維持境內治安,稍後又在香港設立監獄。

義律任內於1841年5月1日發行了首份《香港憲報》,當中交代了賣地原則。其後在6月14日,義律在澳門舉行了首次賣地,一共賣出33幅沿海土地。惟後來砵甸乍爵士擔任首任香港總督後,指出義律的政府僅屬臨時性質,故不承認該次賣地。

綜合而言,義律任內香港的情況十分混亂。當年曾經有兩個颱風橫掃香港,對香港造成嚴重破壞。而疫病也造成了不少人死亡,死亡率十分之高。另一方面,當時海盜四處出沒,搶劫猖獗,至於威廉·堅一人掌握司法大權,更使警察腐化,治安敗壞。

撤職

由於道光帝在1月27日正式下詔對英國宣戰,以致戰爭未有隨《穿鼻草約》和佔領香港島而終結,更反而進入全面戰爭的狀態。在2月26日,義律復攻虎門,至2月27日進攻烏涌,到3月3日已兵臨廣州城下。當時義律委託美國領事,向接替琦善的楊芳進行調停,最終雙方達成協議,在3月20日停火,重開貿易。然而,消息傳到北京後,道光帝深表不滿,並改派奕山為「靖逆將軍」,赴援廣州。隨後奕山在5月10日向英軍發動攻勢,短暫恢復的貿易隨之再度停頓。到5月22日,義律發動反攻,並炮轟廣州,擊潰清兵,結果奕山在5月27日乞降,除了簽訂《廣州和約》,向義律繳交贖城費六百萬銀元外,更賠償了英商三十萬銀元。《和約》簽署後,義律始率英兵撤離廣州。

與此同時,義律卻突然被倫敦政府以「未有堅持英國政府的全部訴求」和「未有依從訓令」的理由罷免,並召他回國。原來,義律早前與琦善擬訂《穿鼻草約》後,《草約》被送到倫敦,時任外務大臣巴麥尊勳爵看過《草約》後,認為條款過於寬鬆,英方得益太小,根本沒有達到全面開放商埠的目標,而《草約》中割讓予英方的香港島更被他批評為「鳥不生蛋之地,一間房屋也建不成」,因此義律被他憤斥辦事不力。據稱,維多利亞女皇更曾指義律是「一位完全不遵指令而努力爭取最低條款的人」。結果義律被召回後,英國政府改派砵甸乍爵士接替他為香港的行政官、駐華商務總監及英方全權代表,並在1841年8月抵華,於是戰事再起。// (1)

1841年6月21日,查理·義律致函印度總督,說明佔領香港作殖民地的原因,信中提及須對曾協助英軍的本地人負有道義責任。(圖 2 - 5)

圖 2、1841年6月21日,查理·義律致函印度總督,說明佔領香港作殖民地的原因

圖 3

圖 4、信中提及須對曾協助英軍的本地人負有道義責任



圖 5

//…對於這些本地人的幫助和供應,是我們一向所利賴的。他們和(中國)政府間相仇視的那種難以形容的可怕事例,也是我們深知的;他們如果被遺棄,將不會不遭遇到最不幸的後果。

香港要在我們手裏,並且在那裏還駐有一支足夠的駐防軍和海軍,…//(圖 4)

義律被撤職後的生涯

//德克薩斯代辦

義律被召回國後,過了一段日子才獲重新起用,在1842年8月6日抵達北美洲德克薩斯的加爾維斯敦,出任駐德克薩斯共和國的英國代辦。義律任內大力在當地鼓吹廢除奴隸制度,又積極建立自由貿易,並且強調與墨西哥建立和平關係的重要性。另外,他更與該國總統山姆·侯斯頓和安森·瓊斯結成朋友。據了解,在侯斯頓的指示下,義律曾在1834年到墨西哥,與其他英國官員一起,尋求為德克薩斯和墨西哥達成停火協定。此外,義律在墨西哥釋放部份參與米亞長征(Mier Expedition)的德克薩斯士兵一事上,起了關鍵作用。

由於英國在德克薩斯共和國享有不少好處,因此義律任內亦努力阻止德克薩斯合併到美國。於1845年,在瓊斯總統的准許下,義律再次前往墨西哥,成功與墨西哥政府訂立條約,承認德克薩斯的獨立地位。可是,德克薩斯民眾最終仍投票選擇合併。結果這位被稱為「頭戴白帽」的代辦在德克薩斯於同年正式合併到美國後,卸任返回英格蘭。

晚年

義律晚年自1846年至1852年及1853年至1854年出任百慕達總督,1854年至1856年轉任千里達總督,最後在1863年至1869年擔任聖海倫那島總督,此後退下火線。義律曾在1856年獲頒贈KCB勳銜,成為爵士,此後又在1865年9月取得海軍上將軍銜。據悉,義律已婚,並至少生有一名孩子,而義律本人最後在1875年9月9日於英格蘭德雲郡埃克斯茅斯去世。//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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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查理·義律 - 維基條目

https://zh.m.wikipedia.org/wiki/%E6%9F%A5%E7%90%86%C2%B7%E4%B9%89%E5%BE%8B

(2) 紅香爐 - 維基條目

https://zh.m.wikipedia.org/wiki/%E7%B4%85%E9%A6%99%E7%88%90

(3) 香港地名來源 - 維基條目

https://zh.m.wikipedia.org/wiki/%E9%A6%99%E6%B8%AF%E5%9C%B0%E5%90%8D%E4%BE%86%E6%BA%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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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1、1841年人口統計

圖 2、1841 年 6 月 21 日,查理·義律致函印度總督,說明佔領香港作殖民地的原因

//我所談到的第三點是:

「以中國東海岸的一個島嶼割讓給英國君主,…」//

圖 3

//我們在中國的行動方面的特殊和不可思議的困難,就是因為在我們手上有大量財產的不斷流入;雖然我以往也能為它準備好處理辦法,但那只不過是一些權宜之計,不能長此憑靠,並且也還冒着不能否認的很大風險。在本函寄發的當天,又正有着大量噸數的貨在積聚之中,但是我們正抱着這樣一種精神在香港開始建築堆棧,我相信這種精神必能使我們在一定期間內出清船隻,以省去一支滿裝貨物的大船隊因耽擱而產生的任何大量過期費用和其他開支。

總之,信賴我們駐粵商人既為顯明不可能的事,而冀求在澳門取得有效和合法的保護或寬容的辦法又是完全無望的,這就愈使我們立即在我們本國的旗幟下,為貿易準備一安全處所有絕對必要。//

圖 4、信中提及須對曾協助英軍的本地人負有道義責任

//…對於這些本地人的幫助和供應,是我們一向所利賴的。他們和(中國)政府間相仇視的那種難以形容的可怕事例,也是我們深知的;他們如果被遺棄,將不會不遭遇到最不幸的後果。

香港要在我們手裏,並且在那裏還駐有一支足夠的駐防軍和海軍,…//

圖 5

//…就軍事、商業和政治方面考慮,香港是我們在中國活動的主要基地,騰挪出盡大的一支陸軍駐紮在那裏的必要性,是不待力陳而自明的。…

關於應留在香港的軍隊數量,經與海軍少將多次商討之後,我想我可以奉告閣下,一千名槍手是在一個充分廣闊和安全基礎上佔領這個島嶼所必需的最少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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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

1. 改變香港歷史的六十篇文獻 - 作者:區志堅, 彭淑敏, 蔡思行 - 中華書局 2011年

https://books.google.com.hk/books?id=-XC0AAAAQBAJ&lpg=PA36&ots=cjbtE7iATL&dq=%E4%BB%96%E5%80%91%E5%92%8C(%E4%B8%AD%E5%9C%8B)%E6%94%BF%E5%BA%9C%E9%96%93%E7%9B%B8%E4%BB%87%E8%A6%96%E7%9A%84%E9%82%A3%E7%A8%AE%E9%9B%A3%E4%BB%A5%E5%BD%A2%E5%AE%B9%E7%9A%84%E5%8F%AF%E6%80%95%E4%BA%8B%E4%BE%8B%EF%BC%8C%E4%B9%9F%E6%98%AF%E6%88%91%E5%80%91%E6%89%80%E6%B7%B1%E7%9F%A5%E7%9A%84&hl=zh-CN&pg=PA34#v=onepage&q&f=false

2. 香港是如何開埠的?(二)琦善有否同意割讓香港?《心態篇》- 16 一月, 2016 由healthylun撰寫

https://healthylun.wordpress.com/2016/01/16/%E9%A6%99%E6%B8%AF%E6%98%AF%E5%A6%82%E4%BD%95%E9%96%8B%E5%9F%A0%E7%9A%84%EF%BC%9F%EF%BC%88%E4%BA%8C%EF%BC%89%E7%90%A6%E5%96%84%E6%9C%89%E5%90%A6%E5%90%8C%E6%84%8F%E5%89%B2%E8%AE%93%E9%A6%99%E6%B8%AF-3/

3.  由唐俊撰寫,載於《灼見名家》

3.1 義律妙計奪取香港

https://www.master-insight.com/%E7%BE%A9%E5%BE%8B%E5%A6%99%E8%A8%88%E5%A5%AA%E5%8F%96%E9%A6%99%E6%B8%AF/

3.2 義律對香港情有獨鍾

https://www.master-insight.com/%E7%BE%A9%E5%BE%8B%E5%B0%8D%E9%A6%99%E6%B8%AF%E6%83%85%E6%9C%89%E7%8D%A8%E9%8D%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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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四, 10月 06, 2022

親近中國?去中國化?從晚清香港「總督」的翻譯到解殖民「特首」的使用 - 關詩珮

編譯論叢 第三卷 第二期(2010 年 9 月),1-31

親近中國?去中國化?從晚清香港「總督」的翻譯到解殖民「特首」的使用
- 關詩珮,南洋理工大學中文系助理教授,
E-mail: UgandaKwan@ntu.edu.sg
 
Compilation and Translation Review Vol. 3, No. 2 (September 2010), 1-31
To Embrace Chinese? To De-Sinicize?
The Translation of the Term “Governor” in Late Qing Period and
the Use of the Term “Chief Executive” in Post-Colonial Hong Kong
- Uganda Sze-pui KWAN, Assistant Professor, Chinese Division, Nanyang Technological University,
E-mail: UgandaKwan@ntu.edu.s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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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引言
英國管治香港的 156 年殖民歷史,隨著 1997 到來而終結。自 1980 年起,為順利回歸,香港政治架構作出多樣改變。當中不少的改變,是為了適應新的政治現實情形,譬如,在 1997 年後以雙語訂立法律條文,讓中文同樣具有法定語言地位;但同時,卻有不少政治架構的變遷,是為了去殖民化的目的。譬如基本法 160 條規定「總督」、「總督會同行政局」、「布政司」、「律政司」,在 97 後都必須相應更改。在改變的過程中,不少人認為這等更替純粹在技術層面,只涉及詞彙的修改而已。
 
本文從翻譯研究角度,以英國殖民政治架構中最具代表性,又在殖民管治制度上最具權威的「總督」作考察對象,追溯 governor 作為總督作為對譯語的由來,指出這等表面上帶有殖民標誌的符號,實來自中國傳統官制。只是西政東漸於香港社會之時,由傳教士利用同化策略移植此等術語。本文最後帶出,若不審歷史,不知翻譯在歷史當中的角色,本來的初衷是為了親近中國,卻落得盲目去殖、自我殖民,產生相反效果。
 
The 156 years of British colonial rule (1842-1997) finally ended when the sovereignty over Hong Kong was returned to China in 1997. Since 1980, many new policies had been introduced in Hong Kong for the purpose of smoothing the process of handover. Some of the policies were introduced out of consideration for new political circumstances. Others were launched with the hidden agenda of erasing colonial history. The implementation of Chinese as an official medium of communication in the judicial system reflects the former, whereas the change of the Chinese titles of government officials reflects the latter. Many translation issues were involved in these so-called localization policies. In this regard, the change of Chinese titles for government officials in Hong Kong is a subject worthy of study.
 
The Chinese titles of major government officials in colonial Hong Kong were actually taken over from those of Imperial China. Therefore, they are marks of Chinese imperial history rather than British colonial history. However, for the apparent propose of erasing colonial history, these proper Chinese titles were changed to newly coined Chinese titles that are not found in Chinese history. The aim of this paper is to use the issue of translation as an example to demonstrate that in the decolonization process of Hong Kong, as in that of many other colonized countries which intended to break with their colonial past, many decolonizing policies were actually self-defeating in purpose.
 
*
...在不少香港的地標建築及街道名稱, 亦留有英帝國殖民者的痕跡, 如 Queens Road(皇后大道)、Queensway(金鐘道)、Statue Square(皇后像廣場)等等;這種種的冠名,是殖民者利用名命的手段,在世界處處歌頌自己殖民偉績之餘,也是通過有形的物質(如大廈、街道)彰顯隱而不見的帝國權力(Godlewska & Smith, 1994; Yanne & Heller, 2009),提醒生活在殖民地的子民,他們是生活在大英帝國女皇庇佑之下。這就如過去恆常在政府文告中可見的字句,不斷提醒誰是至高無上的主人,誰是最忠誠的順民及僕人(“Gracious Commands of Her Majesty”、“Your most humble and obedient servant”)一樣。因此,香港在 1997 年回歸中國後,去掉這些皇家、皇室及殖民者的徽號及名稱,除了符合新的政治現實外,還有助於建立新的本土文化身份。
 
英女皇過去在香港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並不單單彰顯在這些聊備一格的空間刻銘及街道建築冠名的雕蟲小技之上,一個更實在施展權力的形式,是對香港進行管治。當然,英女皇並不需要躬身親臨香港,她只需要委任並派遣她的全權代表(Her Majesty’s representative)──總督──來管治香港。總督除象徵著英國在殖民地內宗主國的主權、治權以及利益外,同時亦是英國派駐殖民地內最高的代理人 3。在 1997 年以後,如果政府政治架構內需要通過改名除名以去除女皇及任何的皇家徽號的痕跡,以清洗殖民地的記憶,那麼,藉英女皇之名管治香港的「總督」,就更沒有存在的理由,尤其是過去 150 多年的殖民管治香港史中,全部的 28 屆港督都由英國人擔任,加上香港殖民政府是英國殖民地模式中,屬一種權力集中在港督一人身上的模式 4,因此,總督在殖民地無論在實際權力操作運作還是在象徵意義上,都是殖民者威權的化身(Cañeque, 2004; Francis, 1992)。曾到英國其他殖民地百慕達及牙買加當皇家殖民地當公務員(Civil servant)的香港第 22 任港督葛量洪Alexander Grantham(任期1947年~1957年)就坦然地說,在香港這個英國直轄殖民地,總督的權力僅次於上帝 5。香港回歸後,要達到《基本法》訂明的「港人治港」新管治理念,如果單單只換上華人面孔 6,卻沿用舊制,保留舊職銜,在一些人眼中,恐怕不能夠徹底與過去決裂,標示迎接新時代的決心。因此,要徹底清洗殖民地的痕跡,政府在中英聯合聲明後就計劃如何更替舊有官階職名,更新部門名稱,甚至整頓職系架構層次。而要達到更全面的去殖民的政治目的,在「總督」之下的一眾管理香港的高級官員:「布政司」、「按察司」等政務官的官名,在「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的邏輯下,同樣需要換上「政務司長」、「律政司長」的新官銜。看來只有這樣的去舊迎新,才能整體呈現出 1997 年後香港自我當家作主的新氣象。
 
弔詭的是,雖然香港在 1997 年後回歸中國需要作出改轅易轍的措施,但由於回歸前已承諾一國兩制、香港回歸後五十年不變,加上在香港保持行政、司法獨立,因此,香港的法律條文、司法制度,管理架構,並不會出現實質的改動,原因是《基本法》第8條同時訂明,「香港原有法律,即普通法、衡平法、條例、附屬立法和習慣法,除同本法相抵觸或經香港特別行政區的立法機關作出修改者外,予以保留」,亦即是說,過去殖民時期,從英國移植到香港的種種法例,以及由這些法律內容而產生的政治體系,政制及政權分配、官員職權、任務等,將以保存。因此,更改政府官職的名稱的舉動,就有法律界代表認為,只是「不具爭議而純為技術性的修改,其中不少涉及的只是詞彙上的修改」而已 7。
 
固然,在法律的層面而言,由於要符合新出現的政治現實,法律檔的某些詞彙也有必要作出改動。但同時,我們不要忘記的是,語言能反映現實外,更重要的是表述了言說者的意識形態、政治立場、以及文化認同,而絕不只是純粹技術性地、死板地反映現實,特別是在過去香港 150 多年港英政府管治架構發展中,每次官僚職稱的更替改動,都是緊扣殖民的發展,因此,殖民地內的政府架構及官職名稱,彷彿成為去殖民意識的一個重要戰場。譬如,香港開埠之初的 1844 年,已設有負責登記人口的總登記官(Registrar General),到了 1856 年因華人人口大量增加,加上華人與殖民政府難以溝通,政府新增設了撫華道(Protector of Chinese)一職,並列在總登記官之右,負責改善官民的溝通;到了 1913 年,世界第一次大戰帶來的反霸權、反戰、反殖民思潮,香港政府即把撫華道改名為華民政務司,減少華民需要安撫所隱含的敵意;及至 1970 年代,因為中國大陸的文革,觸發香港於 1967 年爆發大規模反英管治的六七暴動,華民政務司又改名為民政司,以顯示華洋一心,以香港為家的心態,對抗左派暴動,影響香港社會安寧;又例如在政府架構位列總督一人之下,輔弼總督處理大小事務的輔政司,英文職銜本為 colonial secretary,直譯即為管理香港這個殖民地的秘書。但在 1976 年後,隨著英國海外殖民地逐漸獨立,英國殖民部瓦解後納入外交部,香港政府當年便在輔政司職銜 colonial secretary 上,拿走 colonial 一字,改為 Chief Secretary ──布政司。以上種種都說明,殖民者與被殖民者的關係每出現變動的時候,相應的政府機關以及官職名稱都會出現更替的情形,無論肇因是政府主動改善官民(殖民者與被殖民者)關係,增加市民對這個外來政權的認同,還是因為國際形勢爆發了反殖民運動,香港政府被迫要安撫本地市民,減少本地殖民地色彩,情況都一樣。不過,易名的動機固然重要,但更替的名詞是否能有效地反映新的歸屬,也許是同樣的重要。
 
因此,因應回歸的開展而在 1980 年代中期著手改組政治架構名稱,絕不會「不具爭議」,亦不應以為這是徒具形式,只不過是「技術性層面」,就匆匆一筆帶過。我們要問的是,革掉這些被認為是不合時宜的詞彙,真的能達到回歸中國的目的嗎?新選用的詞彙,當中有沒有透露新當權者的另一層政治懷抱,反映了什麼樣的政治認同?又或者,這種種舉措只是技術官僚在努力盲目去殖,但又不審歷史,詞不達意,最終只反映出他們在「去殖民」、「建立本土身份」及「回歸中國」幾個相關又不等同的概念下,頓失分寸,趑趄不前的尷尬狀態?
 

 
要解決這些問題,我們必須回到晚清中國,也就是香港剛「開埠」之初,考察新的西方的政治體制如何通過新詞彙(new terms)及其表述的新概念(new ideas)(Lackner, Amelung, & Kurtz, 2001)移植到這個由英國人管治的中國人社會──香港。事實上,過去討論香港後殖民及解殖民的討論可以說不少,卻甚少在翻譯的範疇下展開。近年翻譯研究對後殖民的討論帶來甚多可參考的地方,特別是 Tejaswini Niranjana 的《Siting translation: History, Post-structuralism and the colonial context》一書,她在導論一章中深入分析,殖民者如何利用翻譯作為侵占、教化及管治印度的工具(Niranjana, 1992),對此後研究,啟發殊深 8。特別是,印度與香港同曾為英殖民地,英殖民者在管治手段及政治架構上,可以說是不少相同之處。本文為方便集中討論,只以英國殖民政治架構中最具代表性,又在殖民管治制度上最具權威的「總督」作考察對象。
 
貳、香港「總督」的出現
第一個要提出的問題是,香港為什麼會出現總督?這包含了好幾個層次的問題,第一而又是最直接的,是歷史問題;第二,是法律政治制度的問題;而第三又是最不受人注意的,卻是最關鍵的問題──翻譯的問題。這幾個層次的問題互相牽連。長久以來,研究香港史的學者大都只關心第一個問題,而研究政治及公共政策的學者則只會留意第二個問題,但第三個問題卻從來沒有受到關注;事實是,如果不能撇清通過翻譯而帶來的文化系統移植的問題,在瞭解香港史及身份認同的問題時,只會產生本末倒置的後果。
 
我們都知道, 1839 年 11 月鴉片戰爭爆發後,英國全權代表(British Plenipotentiary in China)義律(Charles Elliot, 1801–1875),與清朝欽差大臣琦善於 1841 年 1 月 20 日簽訂《穿鼻草約》(Convention Of Chuenpei),英方隨即在 1 月 26 日登陸香港,並向香港島上居民宣告,香港島成為英國屬地 9。但是,無論中國還是英國政府都不滿意《穿鼻草約》條文,《穿鼻草約》不獲承認,條約不了了之,失去憲法根據,代表英國的義律被撤換 10,代表中國的琦善更獲罪抄家,而一度戢止的戰火又再度重燃。不過,香港雖然受盡英國外相的唾棄,指義律不要舟山,卻要了一個荒島 11,卻沒就此歸還中國;而另一方面,義律雖然在香港已有行政之實,包括成立了的軍事裁判司(Magistrate office)及海事法庭(Harbour Master),甚至已開始了賣地活動 12,但由於在憲政上《穿鼻草約》沒獲得兩國正式承認,因此,義律並無管治香港之名,以致在後來出現的各種港英政府公文中,義律只是香港首任的行政人員(Administrator)(Hamilton, 1965, p. 2)。
 
直到 1842 年 8 月 29 日正式簽訂《南京條約》(Hertslet, 1840, p. 221-228,中國同意五口通商,香港正式割讓後,一個異度的殖民空間──香港──才慢慢產生。不過,即使香港在正式割讓後,英國並不能立刻管治香港,首先要通過一系列在英國立法的程式:首先通過英國帝國憲法──皇室特權法(Royal Prerogative),在英國樞密院(Privy council)宣讀,然後向香港頒發憲制性的檔 Letters Patent(一般譯作《英皇制誥》)13 及 Royal Instructions《皇室訓令》,香港才正式隸屬英國屬地並納入英國的管治範圍(Beaglehole, 1929)。 1843 年 6 月 26 日,英國正式向外界公佈香港成為大英帝國的皇室殖民地(crown colonies), 隨即同時委任在 1841 年 5 月 15 日(Foreign Office Dispatch(下文簡稱為 F.O.), 1841.5.15)已取代義律為英國全權代表及與華商務總監(Superintendent of Trade)14 的砵甸乍(Sir Henry Pottinger, 1789-1856; 或譯璞鼎查) 為第一任總督(the first governor of Hong Kong;任期 1843 年 6 月 26 日 – 1844 年 5 月 8 日),並賦予他權力,成立香港立法機關管治香港。有關當時這些公告,刊登在英文報紙《Friend of China & Hong Kong Gazette》,其後又於一個月內轉載以西人為讀者對象的《中國叢報》(Chinese Repository, 1843, p. 379)及《The Hong Kong Late Canton Register》(一般譯作《廣州紀錄晚報》)上 15。在義律簽下《穿鼻草約》後到砵甸乍正式上任前,香港出現了一段頗尷尬的無政府主義真空時期,罪惡日生,小偷海盜橫行,因此,本來當時英國外相還在討論到底要以哪一種殖民統治的方法管治香港,並曾擬透過書信與砵甸乍商討(Colonial Office Dispatch 以下簡稱為 CO, 1843.1.4),但由於書信往來需時6個月,加上香港情形嚴峻,最後英國在港督的設置及行政職權上,參考印度、紐西蘭等地管治模式(FO, 1843.4.6),開始了香港政體 16。宣告香港成為殖民地的《英皇制誥》,又稱《香港憲章》(Charter of the Colony of Hongkong;發出日期為 1843 年 4 月 5 日)(Norton-Kyshe, 1898, pp. 21-23), 是英國殖民地政制憲法的藍本,以英女皇維多利亞之名,頒佈香港殖民地政府組織的基本法則,以及授予(grant)、委任(appoint)、任命(ordain)總督為香港首長,使他成為英女王陛下在香港最高代表,港督向女王負責,任期「遵女王陛下之旨意定奪」。《英皇制誥》及《香港憲章》同時根據英國的立憲精神,指示香港這個屬地如何建立法治及政制,制定了行政、立法兩局的組成與運作,以及港督在兩局的權力,為立法機關提供了權力來源的確立。在同一檔內,英國明言,殖民地內的所有居民,都需要服從並輔助總督。隨著後來中英國兩關係的改變,在狹縫中的香港也相應改變,總督的職權也在不斷變化。《英皇制誥》其後經過數次重修,第一次為1865年,最新的版本頒佈於1993年(Byrnes & Chan, 1993, pp. 18-27);香港主權移交回中華人民共和國後,《英皇制誥》的地位,便由《香港特別行政區基本法》取代。
 
固然,設置港督後,同時賦予他權力成立及委任立法局、行政兩局成員,再加上律政司,就完成了體現西方政治學三權分立,形成相互制約、權力均衡的局面。不過,雖然說有三權分立的機制,用以平衡法制決策,而且總督需要聽取行政局的建議,在訂立法律條文時,需要「諮詢上述立法機關的意見後,可全權制定及通過...一切確保上述香港殖民地和平、有秩序和管治良好的法例及條例」,但在大多數情形下,總督實際指導行政局的工作。而且,任何的法律條文,儘管要經立法局一定的法律程式(包括三次宣讀沒有反對)才能通過,但必須要有總督的簽署才可以生效;加上總督在香港有多種特權,例如擔任兩局主席、委任議員、任免法官、委任太平紳士(Justice of Peace)、頒布特赦、頒布緊急令等等,因此,香港過去的政制一直被批評是最保守及傳統的殖民地制度,權力集中在港督一人身上,特別是在開埠初期,砵甸乍成立的立法會,成員只有三名,全部由總督提名,英皇任命,會議主席更是香港總督本人;所討論的問題都只由港督提出,會議記錄不公開,一直要到 1858 年 1 月,立法局機關會議過程才首次刊登在香港政府憲報刊登「立法機關一致決議通過,從今以後,立法機關的表決及議事程式紀錄須予刊登,形式與立法機關秘書備存的議事錄相同──總督有權拒絕刊登他認為不宜公開的事宜。」總督集大權於一身,但由於他的權力來源並不是通過選舉獲得,因此,他並不需要向香港市民負責,而只需向英國負責。眾所周知,過去150 多年的香港,雖然是一個受法律保障,自由度極高的國際城市,卻不是一個民主政府。港督的權力是由英國宗主國由上而下式授權,由英女皇任命及委託,總督集政府大權於一身,是典型總督制政府(gubernatorial) (Wesley-Smith, 1987, pp. 25-26)。
 
當然,雖說總督在殖民地有絕對的大權,但由於《香港憲章》對行政、立法、司法機關都有非常嚴格的限制,例如按察司的任命或罷免,都必須通過非常嚴格的程式,以維護法官執行公義的過程,不會因為行政機關施加壓力而影響其獨立及客觀,維持公眾對法庭的信心。此外,總督跟立法會定下的任何法律,不能超越《英皇制誥》所授予的權限,更不能與英國本土定下的法律相牴觸,否則一律無效。其中一條在 1865 年由英國國會於定下的法律《殖民地法律有效法》(Colonial Laws Validity Act),最可見英國一方面要以法治人,但另一方面立法往往是保障自己的利益,掣肘殖民地或其總督的職權 17。除此之外,總督還要受到多種英國設下的權力限制,以保障英國利益及法治的精神,譬如,(一)總督本人不能違反殖民地部訓令,(二)英皇對香港所訂的法律,有否決權,(三)英國國會或英皇會同樞密院同時可以為香港立法 18。由 1837 年起,各殖民地的總督都要以詳細書面報告,向英國回報殖民地內的政績,重要建設,以12及政治部門的現狀。這份報告──名為 Bluebook,內含殖民政府通過的法律條文、會議報告、官僚任用編制、憲報刊登重要政府公佈,以及財政預算及盈餘等 19。
 
在 1860 年前由英國政府派遣出任香港總督的人,一般可以分作兩類,一是曾替東印度公司工作的武將,如義律(雖不成為總督)、砵甸乍 20:二是所謂的中國通(如戴維斯(Sir John Francis Davis);任期:1844 年 –1848 年),對中國文化有深厚認識的文士 21。這兩類人選,一武一文,卻不一定擁有卓越的行政管理技巧或經驗,因此香港開埠歷任四位港督內發生多種施政問題。直到 1870 年,配合英國檢討殖民地制度後,所謂的專業港督才真正出現。香港總督名義上由英皇任命,但由於英國實行君主立憲制,港督的上司實際上是國務大臣(Secretary of State),另外,1968年前,港督由殖民地部(Colonial Office)委任 22,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國際社會紛紛出現殖民地獨立及非殖化運動,英國殖民地部改為外交及聯邦事務部 23,由外交及聯邦大臣(Secretary of State for Foreign and Commonwealth Affairs)領導。除外交及聯邦事務部外,英國政府其他部門同香港政府並沒有統屬關係,不得插手香港事務。港督的權力職責,除由《英皇制誥》、《皇室訓令》規定外 24,還由外交及聯邦大臣以皇室名義給予總督的行政指示(又稱《殖民地條例》)所規定。由於這種總督權力以「指示」形式賦予,而非法律條文,法院方面不可以干預((Beaglehole,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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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 10月 04, 2022

民族主義與愛國主義

我自己理解係,民族主義會有動員的味道,你未去到「極端民族主義」,又復仇、又復興、又種族優越,其實也沒問題。

愛國或愛國主義則有較多個人層面的投入。

張愛玲有云:「我愛你,與你何干?」,同樣愛不愛國,有多愛,也是自家事情。

我識如來神掌唔通要唱通街咩?!

求其講兩句第三次世界大戰

這些用詞我一直很懷疑。

譬如說「黃金十年」,你在麥理浩任內不會如此說的。

你會把幸福視作必然。

等到你進入「糞便十年」,你才能發覺黃金和糞便的分別。

同樣道理,不管一戰、二戰,通常發動一方都會覺得係局部衝突,好快搞掂。

就算係有個名詞叫世界大戰,也是臨近尾聲才有此說。

譬如一戰是大家約定在「11.11」簽和約,紀念大災難,並成立國聯,希望不再有(大)戰爭。

二戰時人們就不敢那樣樂觀了。而終結二戰的象徵是投下原子彈,更是慘痛之事。

香港是「重光紀念日」,歐美多數紀念 6.6, d-day 盟軍登陸諾曼第。

而聯合國成立以後到今日又漸漸腐敗不管用。就中、俄這些邪惡國家在安理會作為「常任理事國」,能一票否決議案,就知不管用。

總括來講,就算美俄打核戰,那仍然不能叫「世界大戰」。

星期六, 10月 01, 2022

國慶日閒聊「軍政、訓政、憲政」謬誤

二十世紀初辛亥革命成功,亞洲首個共和國旋即誕生,無奈命途多舛,袁世凱稱帝失敗後,中國即陷於四分五裂。

是時孫文復出,在廣州組織政府,任「臨時大總統」,鼓吹三民主義,後得蘇聯援助成立黃埔軍校,積極籌備北伐。

他聲稱要以「軍政、訓政、憲政」三階段落實民主。

他的想法是,既然中國陷於四分五裂,地方軍閥又與列強勾結,以此談民主權利實屬徒然。必先待中國富起來、強起來,教育已興旺、民智已啓發,則民主選舉、開明政治可期。

國人是如此深信「未富強緣何談民主?」、「落後便捱打!」

無奈這想法陷入難解的矛盾:假使專制真的如此成功,誰又願行民主制呢?即使能夠做「國家的主人翁」?

另一個難題是「國富民強」難有客觀標準,何時才是「訓政」邁向「憲政」的恰當時機?

好像八、九十年代仍是鄧小平掌權,就說這是「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容許市場經濟,以至後來的金融投資活動。那何時才是「高級階段」呢?似乎之後就不提了,只說「小康社會」、「民族復興」、「中國夢」了。

而最難堪的是,假如自始至終無法富強,那所謂憲政豈不永為空中樓閣?

事實上整個二十世紀中國都算民不聊生,陷於內憂外患。甚至中共奪得政權以後,大部分日子也都是艱難的,就只2000年頭十年,成功接收香港也加入了世貿,擴大了出口和外來投資,才稍稍改善狀況。

時至今日,中共政權仍要面對民怨沸騰、經濟崩潰、疫病肆虐、水旱地震、糧食短缺、列國抵制等眾多挑戰。

「家有倔子,不敗其家;國有諍臣,不亡其國」,願政權早日學懂包容、珍惜異見,則尚有挽回希望,否則禍在眉睫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