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 10月 28, 2014

少年Pi眼中的宇宙(上) _ 讀者投稿 _ 主場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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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3-1 10:14:02

文:Selina Cheng,堅信理想的可能性,但對現實持極懷疑態度。

- 原題為〈Pi眼中的宇宙 – 《Life of Pi》分析〉,現題為編輯所擬。

(按︰原文稍嫌長,現分上、下兩節刊出)

Life of Pi 的電影最近獲十一項包括最佳電影的奧斯卡提名,最後贏得最佳電影攝影獎。這部書早前被李安拍成電影,看見網上不少人都熱烈地嘗試評論和分析。且不多說故事大綱。故事兩個重心 — 動物學和神學 — 看似毫無關聯,卻能以看似離奇的方式串連一起,是反映作者中心哲學的神筆,神在何處。

電影雖嘗試忠於原著,但由於前半部內容並非連貫故事,而是以插曲型式述說Pi童年對於動物及宗教的觀察和理解,導演刪減不少重要的情節,減弱了故事的重量,卻也提高了分析的自由度。網上看過幾篇影評,其中有些真的不敢苟同,只覺得要是他們也讀過這些被減去的情節就不會誤解。

看完電影或者原著,會問的問題大概就那幾個:哪個故事版本才是真相?為什麼Pi要提出一個真、一個假的版本?動物和宗教的關係在何處?到底Pi的宗教信仰為何?食人島有什麼意思?和: 故事的教訓是麼?
I have a story that will make you believe in God.
在《筆者的話》中,作者Yann Martel講述自己如何在失敗的寫作生涯中偶然遇到Pi的故事,毅然改變小說選材,寫下這個奇異卻又是真人真事的故事。 結尾,Pi終獲救。正當我們要舒一口氣慶幸Pi的生存才能讓作者記下他的事迹,卻透過日本調查人員發現,原來這個引人入勝的奇遇可能是假的!

一下子,一個迷團急需被解答。老虎能跟一個男孩能在同一救生筏生存到最後,如果不是極端好運,那故事真是荒唐得可笑,日本調查員的疑惑可以理解。旁白在《筆者的話》以作者本身的身份說明他遇上故事主人翁的情況,使人不覺意掉進他的故事框架裡。除非連《筆者的話》也是虛構,那整個故事就只能是個試圖叫人疑幻疑真的小說,僅此而已。到底,哪個故事版本才是真相?即使整個故事均為虛構,那在這個虛構的框架裡「真」的版本是哪個?

《Life of Pi》中的宇宙論:無限中的有限

回答這個問題之前,不得不留意偈力找出事實的日本調查員都承認老虎版本、較「假」的那個故事比較動人的「The better story」。我們的問題於是成為:倒底應選擇較殘酷可怕的事實,還是較可愛動人的想像?

但,在回答之前,又要留意Pi請調查員選擇故事版本的前提是:兩個版本均無法讓人得知輪船因何原故而沉沒。在不能回答「為什麼」的前提下我們才有權在事實和想像中作選擇。
其實,所有「為什麼」都是極難回答的問題。我們會問:為什麼人需要吃飯?爸媽會答:因為吃飯才會有力氣工作。那為什麼吃飯才有力氣?生物老師會答:因為飯的澱粉質能提供熱量。為什麼?生物學家於是回答:因為澱粉含有糖份,能被人體分解後與氧氣產生化學反應,為肌肉提供化學能量,使人體能活動。

這些問題都留在科學框架裡。若拿著相同的問題問哲學家,他會告訴你:這些問題不是「為什麼」的問題,而只是「如何」的問題。當我們詢問「為什麼」,許多時都只是想知道一件事如何由另一件事演化而成,那只是不斷往後推進,找出每件事如何由一變二,由二變三。這些問題都不是真正在問「為什麼」。

真正的為什麼想要解答的不是一件事引至另一件事發生的過程,而是一件事發生的目的、它必需發生的意義。「如何」的問題能無止境地往回推進,由一個如何問到前一個,卻永遠不能追逆至「第一個如何」,科學家也未能解答宇宙誕生之前是如何;而「如何」的無盡推論,最終都不能幫助回答「為什麼」的問題。「為什麼人需要吃飯?」如斯簡單的兒童科學問題在此角度下,頓時十級跳變成「為什麼人要生存?」的終極哲學難題。

從Pi的故事來說,不能回答輪船「為什麼」沉沒就等同不能回答宇宙「為什麼」要存在。只要考究一下那首輪船的名稱「Tsimtsum」就明白兩者間的直接聯繫。Tsimtsum為一宇宙創造論(Cosmogony theory),此詞於猶太神學的卡拉比教派(Kabalism)中用以解釋全能之神創造世界的概念,可被譯為收縮、退回、後退、減少的意思。

此概念源自無限全能的神和祂所造有限的萬物的悖論。根據猶太及基督神學,神是全知、全能、全在,祂是無限而完美。但要創造新事物,就意味著創造者有某種缺乏—完美的神怎可能因缺乏而從無限中創造一個有限的世界?

這正是Pi在電影中在教堂問牧師的問題。透過Tsimtsum的過程,猶太教於是解釋了全能的神因著愛而願意往後退縮,讓人的世界存在。空間本來充斥著無限的光芒,亦即是無限的神,祂卻由先前無限存在的空間中後退,收回無限的光的一部份,以騰出空間讓有限而不完美的宇宙存在。沉船毫無疑問象徵著Tsimtsum:神的後退讓世界得以存在,輪船的沉沒讓Pi得以經歷殘酷的海上世界。

另外必需一提的是Tsimtsum裡神無限的光以圓形為象徵,因圓是完美的典型象徵。Tsimtsum一說亦指出,神無限的光就像一個無限循環的圓收縮至只餘下一條可被量度的線,這個過程稱為「The Ari」(1) ,由代表卡巴拉派的神學家Isaac Luria提出(2) 。在這位置上,Tsimtsum跟無理數(irrational number)π 的關係就是兩者都能把無限的圓化為有限的一條線。(見圖)



根據拉比Freeman的說法,當造物主把自己的光收回,在無限的光當中造出一個虛空,再而引伸出一條光線,在光線和空間之內造成世界。

正正因為神收回全能的力量,人因而能在神留出來的空間實踐自由意志。Pi正正是在船沉沒以後才能把自由意志發揮得淋漓盡致,他代表的是神的全能和人有限的世界間的連接點。再者,Tsimtsum後的下一步說明神創造的世界是一條船(Shevirat HaKelim),卻因承受不了神偉大的光輝而變得破碎。

人的工作便是要撿回並重組這些碎片(這步名為Tikkun),一項嘗試把物質跟靈性的破裂作修補的永恆工作。由此,Pi的海難便是一項物質與靈性間的個人戰爭:在食人的需要和罪疚間,Pi見證了物質生存導致靈性的淪落。這就是Life of Pi的宇宙論的出發點。



科學和宗教:一個故事的兩個版本

至於對於宇宙為何物、怎樣理解宇宙,不少人都有著巨大的意見分歧。例如社會學實證主義之父August Compte認為一切社會都分三階段演化:神學期(theological stage)、哲學期(metaphysical stage)、及科學實證期(positive stage)。

三個時期的名稱指出各階段的社會傾向於以該種方式理解和探索世界。今天,我們可以主要概括出宗教和科學作為理解世界的思想方式。文藝復興時期及以前的歐洲社會以宗教主導,一切自然解釋都以聖經為本,例如世界由上帝於六天內創造、人為自然之首、地心說等等。以實證為基礎的科學研究都不被鼓勵、甚至被受迫害。

可是自十七世紀發展至現代,科學導致無神論越漸普及,很少人再會純粹以宗教為自然作解釋,因科學的確是在很多方面解釋了宗教不能自圓其說的地方(日心說、達爾文物種演化論為例)。由以宗教為主演變為以科學及實證為主要理解世界的方式的過渡時期被稱為「Disenchantment of the world」。「Disenchantment」一詞在中文有多種譯法,可解作「覺醒」,但在更準確的應該是「祛魅」,即是去除一切幻想的過程。反義詞 「enchantment」指具有魔力的東西、像具有魔力般吸引人的,那「disenchantment」就是對於這類魔力、神仙法術、神話寓言等說的否定。正當社會大部份人放棄宗教而以科學代之,我們可說他們放棄以富幻想力的方式思考世界,一切在科學裡變得直接坦白,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沒有多餘的空間。

提到幻想,也就不太難理解Life of Pi的宇宙論旨在於宗教和科學兩種學說之間取態。Pi說過「The world isn’t just the way it is. It is how we understand it, no?」 如果 The world is the way it is,那只要以各種理性方法證明科學或宗教是正確而應被取納,而對方是錯誤而必需被摒棄,那在兩者間作抉擇就不太困難。但隨著不同人不同的眼睛看出來的世界都不一樣,我們便不能只認識世界呈現出的表面,而需深入了解它的內在。

如果單以世界呈現的外在選擇某種方式去看待它,就像是單單以地心說的錯誤否定整個基督教一樣斬手指避沙蟲,以Pi的說法是「You risk throwing out the universe with the bathwater.」。正如一張畫的價值不在於畫家如何準確無誤的繪出物件,而是在於他如何取材、取色、取光,因為這些都包括在畫家選取的角度之內,表示出他對被繪之物的理解和詮釋  (interpretation)。即是說,Pi認為重要的不是人如何認識這個世界,而是他想要如何詮釋世界。

兩個版本中,誰屬真假?

說到這裡我們就明白Pi說了兩個版本的同一個故事讓我們選擇的意義。

在考究兩個版本的分別之前,先提一下在電影中被刪除,卻對理解Pi的哲學有重大意義的一段插曲。第31章講述Pi邀請啟蒙他回教信仰的麵包師傅Mr. Kumar參觀父親的動物園,途中卻巧合遇到他相信無神論的生物學老師,同名的另一Mr. Kumar。兩個Mr. Kumar,一個回教徒、一個無神論者於是雙雙跟隨Pi參觀斑馬,並向之餵以紅蘿蔔。在斑馬之前,兩個Mr. Kumar 都對牠獨特的顏色唧唧稱奇,表示驚嘆。
Mr. And Mr. Kumar looked delighted.
“A zebra, you say?” said Mr. Kumar.
“That’s right,” I replied. “It belongs to the same family as the ass and the horse.”
“The Rolls-Royce of equids,” said Mr. Kumar.
“What a wondrous creature,” said Mr. Kumar.
“This one’s a Grant’s zebra,” I said.
Mr. Kumar said, “Equus burchelli boehmi.”
Mr. Kumar said, “Allahu akbar.”
I said, “It’s very pretty.”
We looked on.
第31章展出代表科學的無神論生物學老師Mr. Kumar與代表宗教的回教徒麵包師傅Mr. Kumar相遇、相接合的情境。

不單止二人同名叫 Mr. Kumar象徵兩種的學說均代表同一事物(名稱是代表事物的稱號)— 宗教和科學想要解釋的是同一個世界;兩種似是背道而馳的學說在同一自然世界之前都會同樣地感到驚奇、感動和讚嘆。生物學老師說的「Equus burchelli boehmi」是其中一個斑馬品種的學名,代表他作為科學老師的知識和身份;而麵包師傅說的「Allahu akbar」則是「God is most great.」的意思(3) ,代表他作為虔誠信徒對於神所創造之物的讚頌。

最後,Pi的一句則同時結合了兩者的感受:「It’s very pretty.」不論是相信有神或是無神,兩人都不能自已地受她的美麗觸動並以自己的方式表達對自然奧妙之處的讚嘆。在世界之大、世界之美之前,科學和宗教是兩種不同的詮釋的方法,美麗的世界卻只有一個。

(如果要批評李安的詮釋,我認為刪減了此段令觀眾錯誤理解故事的可能性大增,也去除了作者指出的宗教和科學接合點為何。網上見到有人認為作者想要批評Pi對於宗教的盲目,但若考慮了這段插曲,這種詮釋也就站不住腳。)

既然為兩種不同的理解方法,那兩者之間有沒有衝突?電影中Pi的爸爸說:
"Instead of leaping from one religion to the next, why not start with reason? In a few hundred years science has taken us farther in understanding the universe than the religion has in ten thousand years."
 他的媽媽卻說:
"Science can teach us what is out there, but not what is in here. "
媽媽的話說的沒錯:在現代社會,科學及宗教研究的對象都是同一個世界,但取向和方法截然不同。科學和宗教若是兩種對世界的描述,那它們就是兩個不同版本的同一個故事。

在 Life of Pi 的結尾,我們發現原來他的海上求生故事也有兩個版本。其一是平白描述所發生的事實,亦即代表以科學描述和知道世界;其二為更有趣、富幻想力的是一段經歷的描述,代表著透過宗教裡富有色彩的神話、寓言和符號明白世界為何物。雖然我們都知道哪個故事是事實、哪個是幻想,但能否就此斷定其真假?動物的版本看似是幻想多於事實,但細心看我們便會發然幻想中也有真相。當年因為想要找出故事真相,我還親自以實證證明。說出來大家不要笑:

我找來一只香蕉放到水盤裡試試它浮或是沉,發現真的如Pi所說,是會浮的!那猩猩坐在一噸浮蕉上在物理學上至少是一個可能性。如果幻想中也滲透多少事實,那又豈能全盤否認那是假的呢?

在講述故事的時候,作者的確以很多動物學和海上求生知識支持故事,即使如何難以至信,很多人都會覺得真假難辨。科學雖嘗試以一套嚴謹的方法認識自然,卻不能保證凡為科學就是真理,因為科學裡亦很多時會有錯誤。宗教亦一樣:雖然水很明顯不可能變酒,我們也不能因此斷定愛人如己是錯誤。

這樣說,如何能以真假斷定哪一方較可取?再者,在海上的Pi也是同時依靠著宗教信仰以及科學知識才得以生存,缺一不可。同樣地,我們的世界也必須同時依靠宗教和科學。

我們能否以客觀敘述的不可能性去說明不同版本的出現?語言抽象化所表達的事物去達到溝通的目的,如以「一張桌子」去描述一張桌子,這四個字不包含桌子絕對客觀的真實細節,只代表一個抽象化、被綜合的桌子的形象,在不同的人腦海裡看到的都不是同一張桌子。

康德在《純粹理性批判》(即哲學的現象學(Phenomenology) 裡指的就是一切已知事物都只能以其現象認識。要認識一物本身為何是極難,因為人一經任何途徑去認識(感官、思想)事物,只能主觀認識此物對他而言是什麼,而非此物客觀的本身是甚麼。面對要求他說出事實的日本調查員,Pi說:
"Isn’t telling about something — using words, English or Japanese — already something of an invention? Isn’t just looking upon this world already something of an invention?"
Pi 的經歷只有 Pi 一個人能敘述,但經 Pi 口中所出的敘述卻永不能保證客觀。即使他努力描述事實,這只是「他的」事實。經過他的思考整合、言語表達,事實也就一早消散得無影無蹤。從這個角度看,也就不能說食人版本的故事為事實,而事實亦不能保證真相。

況且,兩個版本的故事大綱是一模一樣:只是角色有所不同,一個角色為人、另一個為動物。就算動物跟本不存在,也不能幫助駁斥故事大綱告知的真相:殘酷嚴峻的環境迫使人(或獸)依靠獸性、勇氣和信仰生存。或許我們也能說兩個版本代表客觀的「事物本身」和主觀的「被認識的事物」。

事物始終也是同一件,客觀主觀就像是以兩對不同的眼鏡看待它。

科學和宗教就是以不同的眼鏡看待我們的大世界:一對用以客觀地探究、認識它的外在,另一對則用以主觀地探索、明白它的內在。並不是說現實中不該尋求事實,而是事實比起其他變得次要。在 Pi 最後的問題︰
"So tell me, since it makes no factual difference to you and you can’t prove the question either way, which story do you prefer?"
反映了我們不能、也不需要事實來選擇更好的故事。

回到我們開首時提過關於「為什麼」人要生存的問題、甚至神的意義的問題— "God sacrificed his son because of his love for men – that made no sense at all",均是超越科學實證及理性能力之外的討論。就宗教來說,無數的哲學或神學家都曾嘗試使用邏輯或實證方法去證明神的存在或不存在。然而,神的存在是事實與否,都不是用以論證或反駁宗教教理的主要工具。

神存在與否,跟應否原諒人七十個七次沒有直接邏輯因果關係。根據這個理解,我們更可明白 "I have a story that will make you believe in God" 的意思: Pi 的故事不在於向讀者證明神存在,他只想叫我們明白如果要相信神,有強烈的信仰(和想象力)才是關鍵,表面事實變得無關重要。因此,「到底哪個版本才是事實?」這個問題在此情況下變得毫無價值可言;反之,「到底什麼才是真理?」才是值得我們思考的問題。

雖然不能也不需知道事實,又未知真理為何,Pi 卻道出了動物版本才是 "the better story"。動物版本不但幫助 Pi 以更易心理上接受他的可怕食人經歷,也幫助我們透過 Pi 的想像以更個人的方式了解他的經歷。

宗教的特式之一就是寓言(allegory, parable)和圖象(imagery)的使用。耶穌說他要以寓言講道人才會明白其後更深一層的道理,因為故事能被人以最貼近自己心靈和人格的方式理解、詮釋。與其生硬學習條文化的宗教教義和法律,透過故事和想像滲透的道理則更易讓人從內裡與這些靈性結合為一,讓故事的真義成為自己的一部份。網上的其中一份分析說得不錯:
If fiction is an escape hatch or a gentler version of the truth, then religion is a lifeboat that keeps us afloat in the face of our own mortality. Both fiction and religion perform a similar function. They take the simple biological imperatives—we are born, we live, we die—and color them with narrative in an effort to make them more palatable, more personal, more digestible.
All religions provide believers with a creation story, rituals for daily life, and stories that illustrate, in an indirect way, the nature of human life. All fiction supplies us with characters, settings, and language that help us get closer and closer to grasping universal truths. The significance of religion within Martel’s novel is just like that of fiction: both use metaphor, simile, allusion, imagery, and hyperbole to help us understand and live with the realities of human existence.(4)
聖經有這麼一段
「門徒進前來,問耶穌說:對眾人講話,為什麼用比喻呢? 耶穌回答說:因為天國的奧祕只叫你們知道,不叫他們知道。 …  所以我用比喻對他們講,是因他們看也看不見,聽也聽不見,也不明白。 在他們身上,正應了以賽亞的預言,說:你們聽是要聽見,卻不明白;看是要看見,卻不曉得; 因為這百姓油蒙了心,耳朵發沉,眼睛閉著,恐怕眼睛看見,耳朵聽見,心裡明白,回轉過來,我就醫治他們。但你們的眼睛是有福的,因為看見了;你們的耳朵也是有福的,因為聽見了。」(馬太福音13:10-16)
舉個一極簡單的例:三隻小豬的故事教我們做人不要偷懶,否則會被豺狼吃掉。事實上,豬不會說話也不會建房子,人偷懶也不會被豺狼吃掉。童話故事的意義被藏到事實的背後,能超越事實的雪亮眼睛才會明白故事的真理。如果只沉迷於表象的事實,那就是「聽是要聽見,卻不明白;看是要看見,卻不曉得」。

回到科學與宗教:科學幫助我們認識物質與表象、宗教幫助我們明白靈性與內在。
Life of Pi is organized around a philosophical debate about the modern world’s privileging of reason over imagination, science over religion, materialism over idealism, fact over fiction or story.(5)
使用科學方法去理解靈性,就會 throwing the baby out with the bath water。就這樣簡單。


註:
1)Tzvi FREEMAN, « What is Tsimtsum ? Presence through absence », Chabad.org, http://www.chabad.org/library/article_cdo/aid/2047206/jewish/Tsimtsum.htm
2)Life of Pi 原著第1章第1頁中,Pi指出他的宗教研究畢業論文論題關於  « The cosmogony theory of Isaac Luria »,即Tsimtsum之說。
3)http://thebestnotes.com/booknotes/Life_Of_Pi/Life_Of_Pi_Martel19.html
4)Sparknotes.com, « life of Pi » , http://www.sparknotes.com/lit/lifeofpi/section11.rhtml
5)F. STRATTON, “Hollow at the core : Deconstructing Yann Martel’s Life of Pi”, http://journals.hil.unb.ca/index.php/scl/article/view/12746/13689 ,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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